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的声音,站在桌前,正在把一幅画卷起的许承钦转头去瞧。
见到来人,许承钦手中动作霎时僵住,被卷起收好的画卷“吧嗒”一声掉在桌上。
这道异响,与昨天玉坠被摔的声响,在许承钦脑海里无限重合,强烈窒息感再次席卷了许承钦整个心神。
思及昨天的羞辱,许承钦攥紧了拳头,如临大敌,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符澈见他下意识地躲自己,正欲发作,却又见许承钦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肩线逐渐放松下来,又颓然松开了紧攥着袖口的力道。
继而,垂下视线,抬起手,作势去解自己的衣衫。
纵然许承钦已能开口言语,可他始终一声不吭,而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脱自己的衣服。
眼见着屋门还没关,许承钦竟还要把亵裤脱下!
“你这是干什么!”
符澈终于忍不住,一把攥紧许承钦的手,阻止了他接续的动作,墨眉紧蹙,厉声质问!
“你之所以来我这儿,不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
听到符澈的厉声言语,许承钦这才缓缓抬起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符澈瞧。
蓦地,勾唇冷嘲一声,反唇相讥。
“我这里,现在无非就是你堂堂一国之君寻乐的地方,与宫外的勾栏瓦舍并无什么区别……”
昨天,眼前之人对自己施加的羞辱太过直白强烈,直到此时,许承钦仍没有消化掉那些负面情绪。
如今再见到罪魁祸首,整颗心都乱得很。
为了防止符澈再进一步对自己羞辱,许承钦干脆自己率先出口,冷着脸,怎么难听怎么说,亲口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这样,虽然同样是羞辱自己,但也总好过从别人口中、尤其是自己爱着的人口中听到这些极尽羞辱之辞……
冷不丁听到许承钦如此放肆的言语,符澈心中惊讶之余,陡然生出诸多不悦!
疾步迈上前去,一把抓住许承钦的手腕,握得很紧,口中责斥。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
“要做就做,做完赶紧滚!”
符澈攥得力度很大,许承钦只觉得手腕被攥得又热又疼,异常难受,不由得挣了挣,却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面对此般情景,许承钦心中又羞又怒又不耐,一时之间如打翻了五味罐,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见眼前的许承钦状态与往日大不相同,符澈皱紧眉头,内心深处不禁有些奇怪。
可不等他深想,又瞧见许承钦想要努力从自己手中挣脱的纤细手腕,以及空无一物的单薄上身。
符澈方才后知后觉,许承钦这段时间确实消瘦很多,竟多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
而许承钦是因为什么而迅速消瘦至此,符澈心中明镜似的。
思及此处,符澈不由得深深看了许承钦一眼。
旋即,主动松开了紧攥着他的手,敛熄了今日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略作思索过后,反倒转身走去外间,冷着脸吩咐底下人去准备些吃食来,并且特意嘱咐花样要多些,肉食也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