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小李子挡硫酸,这是诗雨心里一直的内疚,他的伤一天不愈合,她那份内疚,便一直存在。
她本想劝他不要那么着急领证,可话嘴边,又咽了回去。顾家和乔家的关系,她不懂,有些话,就不便说。
顾正廷一直是谨慎的人,他既然决定了,她一两句话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除非,她应了他之前的要求。
“我知道,诗雨,我下午的时候把全部的资料都传给事务所另一名律师了,明天他会和你联系。”
顾正廷扯起嘴角,笑了笑,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丝暖意,他上次去h市,有关吴钧成的一些资料,能查到的,都查了。
“好!”
李诗雨轻声回答。
说完这句,又陷入长久的一阵沉默。
电话两端的人,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后,顾正廷轻叹一声,温和地说:
“诗雨,小李子需要父爱,如果姓靳的真心悔改,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机会,顾正廷觉得自己真是够大方的,可是,他又不能不认输。
所有的原因,都抵不过诗雨心里住着那个人,若是诗雨爱的人是他,他定然倾尽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诗雨不爱他,她爱的人,至始自终,都只是一个靳时。
“正廷,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李诗雨劝说的话,还是出了口,她希望顾正廷幸福。
顾正廷沉默片刻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诗雨,再见!”便直接挂了电话。
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婚姻,于他毫无意义,顾家和乔家逼他娶乔筱馨,他娶就是。
总有一天,乔筱馨会后悔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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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廷电话打来的时候,靳时刚和下属从堵石场出来,听着汇报,英挺的眉宇间凝着一层冷意。
听见他手机响,正说话的男子停顿下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时,眸光划过深邃,按下接听键,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喂,顾律师!”
“靳总,我有些话,跟你谈,你现在方便吗?”
顾正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渗着几分秋夜的清凉,尽管之前是情敌,这会儿,却听不出任何的敌意。
靳时示意跟着自己的下属先走,爽快地道:
“方便,顾律师有什么事,尽管说。”
顾正廷要娶乔家千金的事,靳时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会儿顾正廷不再是他的威胁了,他对姓顾的,也就没有了那份讨厌,加之他又替阿靳挡过硫酸,他应该对他感激的。
“诗雨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在国外,她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
靳时眉宇间渐渐染上一层内疚,听着顾正廷在电话里说着这三年诗雨的情况,他的心,便不可自抑地泛起疼。
他打开车门,钻进主驾座里,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点点地收紧,电话那端,顾正廷自顾自地说着:
“诗雨生小李子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失了性命。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是你让她承受那么多苦和痛,却在她离开后,又穷追不舍的满世界找她……”
靳时眼前浮现出诗雨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心脏,似有刀子狠狠划过一般,他痛得眉宇紧锁,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他欠她太多,太多,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
“可是我更嫉妒你,因为诗雨不论多苦多痛,她心里,依然只有你的存在,在她父亲和爷爷出事前,她跟我说,她并不恨你。”
“她知道你是被仇恨蒙蔽了眼,说哪怕你一辈子恨着她,她也认了。”
“靳时,就是现在,我也觉得你不配重新得到诗雨的爱,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结果换来的,是你不守信用,用当年的事逼她回来,还害得她父亲和爷爷去世。哪怕不是你所为,但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最可恨的是,你身边一直有别的女人!”
顾正廷觉得,爱一个人,是该身心干净的,至少在爱上她的那一刻,到爱情结束的那一刻,都该忠心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