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朋友送的,他说是件好东西,我也不明白呀,就找您老来掌眼,怎么样,这东西值钱吗?”
龚善才一本正经道:“此乃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帖,得千金易,得宝帖难哪!”
“啊?可是如此?”刘愈一把将龚善才手上的书帖抢了回来,拿在手上仔细观摩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这上面就写了些字,真能价值千金?龚太守没诓骗我吧?”
龚善才恭敬道:“下官不敢欺瞒。”
“真是件宝贝的话,这……这我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本来我还打算回家去垫桌子腿呢,原来这是件这么好的东西。”刘愈在那兀自感叹了一会,又凑近龚善才道,“龚太守,我不过一个粗鄙的武人,空有这宝贝也不懂,留着也没什么用,想必龚太守应该精于研究此物,不如……就拿千金来换呗。”
“啊?”龚善才一副震惊的模样目视着刘愈。
“龚太守不是说了吗,得千金易,得这个东西难,那想必此物在千金价值以上了。现在便宜龚太守你,就卖你千金,你看如何?”
一千金按照市场行情就是两三万两银子,龚善才一脸为难道:“将军海涵,下官没那么多金子,买不起。”
刘愈心说早就知道了,龚善才是个什么人他来之前就调查的很清楚,这是个只认死理的老学究,不懂得变通也不懂得敛财,说他是个清官倒不如说他是个昏官,不贪财也没法治理好地方的那种人。而龚善才的刻薄也是早有名声在外的。
刘愈叹道:“这么件好东西,现在本将军才知道价值千金,早知道就卖了。我这个人,平时里不喜欢这些东西,就喜欢银子……金子什么的更喜欢,你说,我那老朋友给我这么个东西,不是那暴殄那啥吗?龚太守,不如这样吧,你就回淮西郡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人喜欢这东西,让他拿千金来买了呗。”
龚善才眨眨眼,简直不敢认识面前这个猥琐贪财的男人。
“将军乃富有四海,还……缺这点银子?”
刘愈再叹道:“银子嘛,谁都不嫌多,您老说是不是?难道是龚太守不给面子,不打算帮这个小忙?”
龚善才苦着脸,本来他是按照礼节来迎接天子的,谁知道上来就被刘愈敲竹杠不得,现在又让他回去帮忙联系被敲竹杠的人。龚善才感觉自己就好像淫媒一样可耻,但见到刘愈最后板起脸一副要宰人的模样,他只能干咽了一口唾沫,道:“下官……这就回去问问。”
刘愈这才满意点点头道:“龚太守不愧是个喜欢帮人的人。”
刘愈笑着把龚善才送走,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微微笑了笑,而此时刘兆又跟刘定出现在刘愈面前。刘兆还是那么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模样,而此时的刘定却好像是做错事,都不敢抬头正对刘愈。
“你又要作何?”刘兆远远的看见刘愈跟淮西郡太守龚善才说了几句,龚善才便匆忙回城去了,过来便劈头盖脸问道。
“哦,父亲大人。遇上个老朋友,跟他闲聊了几句。”
刘兆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当初在葵水河边的英雄事迹,但以他所知,当初的淮西郡守并非是现在的龚善才,刘愈说是老朋友,多半是推诿的说辞。
“让你七哥留在你身边,为父想知道你都在干什么,知道没有?”
刘愈笑着点点头道:“那就照父亲的意思办好了。”
刘兆把刘定扔下,自己好像是安枕无忧地离开了,等只剩下刘愈和刘定二人,刘定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七哥,昨天我们走的太急,也忘了问问,七哥你事……可是办成了?”
刘定脸颊表情很不自然,低着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刘愈关切再问。
刘定支吾道:“刚开始……就完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不过七哥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就你知我知,我也不会算变去嚼舌根子,想必七哥你也不会哦?”
刘定点头:“嗯。”
“这才是好兄弟嘛。”刘愈抱着刘定的肩膀,令刘定简直是无地自容。
刘愈早就知道让刘兆随銮驾出发肯定会有很多事,而刘兆名义上又是他的老爹,这年头君父兄,礼数一个比一个麻烦,刘愈身在高位也不能给刘兆脸色看,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现在刘兆自信是个“乖宝宝”的刘定,被刘愈出了一招就给收买了,这是刘兆始料未及的。
刘愈跟刘定先进驿馆做安排,布置了一会,天子銮驾的马车便到了驿馆外,刘愈先将女眷安顿好,出来后便见到龚善才单独一个人回来了。
“龚太守,可是有着落了?”刘愈上前问道。
龚善才脸色有些为难,马上刘愈的脸孔也冷了下去:“龚太守不会空手而回吧?”
刘愈料定他如果没什么消息的话,不会这么快回来,去而复返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龚善才找到了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