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以为自己这样的做法,应该勉强能算是两全其美。
虽然上古先贤曾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许仙在这件事上,却真的很想贪心一下。
尽管谁也不能确定,李知的病情突起变化,是否真的就与许仙的这般举动有所关联,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找到许仙的面前来兴师问罪。
无论姐姐、姐夫,又或是李捕头。
但当许仙得知了李知病情恶化的消息以后,只在第一时间,他就已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许仙的性格本就算不得如何坚韧,也就是因为慕容白的教导,在持续多年的潜移默化之下,才使得他的性情略微有了些许改变。
但当眼前这样大的沉重与黑暗全都压在了许仙一人肩上的时候,许仙的心里,终是已有些再坚持不住了。
窗外的雨从昨天傍晚开始就一直在下,绵延到现在,怕是已有了足足一整天的时间。
许仙睁着一双略显无神的眼光望向窗外,连珠似的雨点,瞧来半点也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他已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了大半天。
从中午的时候,李公甫与小六两人依照清源禅师的嘱咐,披了蓑衣出门买药,在前往药铺的途中,让小六顺带着给许仙送了个消息以后,许仙便一直坐在此处,再也没有过动作。
难道,当真是我的错?
将视线从屋外的连绵暴雨中收回,许仙的眼光转去到一旁的八仙桌上。
梨木的桌子上摆有一只青花瓷盘,盘上放着的,是昨天吃剩下的几个造型精致的荷花酥。
而这些荷花酥,当然是昨日一早,采因拿过来给许仙尝鲜,她亲手所烤制出来的糕点。
这些日子,许仙早就已停下了外出访友,参加文会等种种活动,除去往姐姐、姐夫家里去了两次以外,其他的时候,他都只待在自己的家中,读书练字。
也便是说,许仙所能够接触到的,便只有许家的家仆,以及一个采因了。
毕竟,因着家里的这些琐碎事,许仙也没有什么心情往老师家里去问询疑难。
“怎会?”
“怎……会?”
凝视着桌上剩下的这三两个荷花酥,许仙的心里,不由便回味起了昨日品尝糕点时,散于口中的那股子香甜酥脆。
而在眼前这精致小巧的荷花酥上,许仙恍惚之间,更好似瞧见了采因那张娇俏可爱的容颜。
据说这世上有一种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只会将自己的脑袋藏到沙土里去。
本着我看不到,问题便不存在的心态,来处理自己所遇到的种种艰难。
许仙此前的心思便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