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某个火曜日,我难得在他意气风发的日常中瞥见一丝不同的情绪。
西谷他似乎是冲撞了他们学校的主任,不仅被停了一段时间的课,还被停了社团活动,在家里反省。
周末见面时,虽然他面对我时的态度和以往无异,但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情绪中那一点微妙的波动,像是有些郁闷,又像是不甘。
老实说,虽然他平时很少将烦心事吐露出来告诉我,一般都是自己消化完了,但我其实能从细碎的线索中拼凑出来一些情况。
——西谷他进入高中这段时间以来,打排球似乎不如国中那般顺利了。
好像鲜少在大赛中看到乌野的身影。
“……”坐在商店街的长椅上,我轻轻摩挲着手指,喝光最后一口大麦茶,半晌突然道,“今天去练球吗?”
我知道他最近每天都跟着阿姨们的球队一起练习,一天也没有松懈。
西谷吃干净最后一勺冰淇淋,习以为常地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空杯,抬手一并将垃圾掷向远处的垃圾桶中。
“嗯?当然要去。”他以为我在问他今天的练球计划,点点头,一脸一所当然的表情,“不能松懈啊!”
西谷夕站起身,熟练地朝我家的方向侧身,打算像之前结束约会的习惯一样,送我回去,然后再自己去练球。
我伸出双手搭在他的手臂外侧,一使劲,猛地把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
西谷夕一脸茫然:“?”
朝着社区排球馆的方向。
我:“走啊,去练球。”
然后一顿,抬手指指自己:“我也去,陪你练。”
走了几分钟,快到排球馆门口时。
西谷夕突然站定,眼睛瞪大看着我,语调上扬:“欸……欸??”
我:“?”才反应过来??
西谷夕:“千夏你不是总嫌累吗??”
我:“啊这个——”
他没给我插话的机会,持续絮絮叨叨地嚷嚷着:“明明平时在商场里如果没乘电梯而是走了楼梯都会觉得很累的样子——”
我:“……”
说实话我对排球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有时会看西谷他打的比赛而已,电视上的排球比赛也是一晃就过。
平时他多半是和我分别后再去练球,然后我回去写作业。
我一脸理所当然,一边解释一遍扯着他往前走:“陪你练啊,重点是陪你咯。”
……
虽然讲是这么讲,但我最终还是上场和他一起练。
因为坐在场边会被阿姨们围攻聊天。
我实在不敌阿姨们一言一语如火般的热情,遂抱着球遁逃去场上,选择打球。
练球过程确实很辛苦。
我主要就是将球击向阿姨们举着的板,而西谷则负责练习接住从板弹向网这一端的每一个球。
与满场四处鱼跃移动下蹲的他相比,全程大部分时间只是站着击球的我运动量少很多。但整场练习下来,我的手臂变得酸涩,双腿也慢慢像灌了铅般沉重。
考虑到排球队的阿姨们也会感到疲惫,所以之后我们练习垫球,像之前那样。
我渐渐上手,勉强也能和西谷垫个有来有回。
阿姨们在一旁喝水,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距离太远我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