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么不好的吗?”
将夜皱眉嚼着,也往他师尊嘴里递了一颗,瞧云谏因酸涩而皱眉,他捂嘴笑道:“催熟的没有自然长熟的好,这里不见日光,果子都甜不起来的。”
说着,又握着他师尊的手,柔声道:“外面虽然很好,但对我们似乎不太友好,其实,我在哪儿都一样,只要你在,我其实很容易满足,也很好养活的,我觉得这里很好。”
云谏无疑是感动的。
将夜还是小溪流的时候,就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要将他困在一个地方,他绝对忍受不了。
现在却为了他甘愿被困囿在这种蛮荒之地。
而云谏不一样,他被困在神隐峰千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什么都看过了,便觉得无趣,甚至觉得活着死了都没什么意思。
直到将夜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真不打算出去了?”
云谏有些忐忑,甚至握着将夜的手都不经意地紧了些。
来自本能的细微动作,让将夜察觉到云谏内心的紧张。
将夜笑笑,梨涡轻绽,抬起手臂圈住云谏脖颈,踮起脚尖轻轻地在对方唇角烙下浅吻,低声道:“嗯,不想出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将夜一直都是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
要不然,也不会在被他的小破鸟扎穿胸膛,跌落人间后,还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地坦然生活,不想着如何返回九重天,也不会在再遇云谏时,不想着愤恨,甚至治愈好云谏。
千年后,亦是如此。
他以为自己是渣攻时,嘴上说着要为保命,实际上一直在想的都是该如何不伤害他师尊,该如何帮师尊挽回风评。
但有时候,努力不见得有用。
已经害得他师尊丢了一双眼了,也让自己魂魄碎地乱七八糟,他不可能还那般莽撞地去横冲直撞,去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不愿意,只要他努力,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他想守着云谏,想逃避一切苦难。
将夜努力过,但被折腾地偏体鳞伤,他不敢让他师尊冒险了,决心改变一切的初衷变成了逃避。
但云谏却不这么想。
云谏从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走到如今,终于发现他的忍让并不能让别人停止对他的迫害。
梧桐要他的涅槃神力,他若不给出去,麻烦就不会停息。
他若给出去,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而和他签订了生死契约的将夜,也难以存活下去,就算他在死前用涅槃之力烧掉生死契线,做到不牵连将夜,但他又如何能安心地让将夜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云谏心底有无限爱意,很想什么都不管了,躲在这里与他的小徒弟耳鬓厮磨,直到永远。
可他已经逃避千年了,什么都没改变就算了,还连累将夜一次又一次在他眼前消亡……
每一次,他都又出现在他眼前。
云谏又心痛,又愉悦,复杂至极。
轻啄浅吻渐渐浓烈,惹得将夜都快喘不过气了,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