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星光之下,后有灯火相衬,莞尔一笑,好像月中仙女,望而不可及。
“你这么说,我当真了。”
桓筠祯心快了一拍,醉于这星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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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飞羽宫前,桓筠祯立于宫门前,久立不曾进入。
“殿下,奴才去通报一声?”随行的太监见状,试探着问道。
桓筠祯这才有了动作,他微微点头说道:“去吧。”
随行太监动作很快,随即有了回信,宫门大开,迎桓筠祯进入。
飞羽宫只住了娴妃一位妃子,里头装饰简陋朴素,并无什么华丽物件。
桓筠祯轻描淡写地扫过屋内摆设和各处用度,他现如今也算是得了圣心,他母妃若是要强些,屋内也不至于是这等寒酸模样。
正厅内,一张半旧的圆桌上摆着一碗长寿面,他的母妃和弟弟坐在桌边,见他进来了,起身欲迎,又不敢靠他太近,局促着显得有些笨拙。
桓筠祯的母妃娴妃四十余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早已不受宠,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皇帝几面,仲春时节,岭南道敬献了枇杷,皇帝来过一次,赏了娴妃些东西,后面也再无下文。
桓筠祯简单跟两人寒暄几句,始终维持着温柔和善的面容,他表现得再如何无害、再如何谦逊,娴妃仍是有些怯懦,她小声说道:“今日你生辰,我亲手做了长寿面,你尝尝看。”
“有劳母妃。”
桓筠祯恭敬地应着,而后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将碗中的面吃了个干净。
每年都是如此,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不好吃,就好似是个固定的流程,除此之外也再无别的了。
面已吃完,桓筠祯浅饮了一口茶,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退到娴妃跟前道:“这里是五千两银票,送与母妃打点下人,飞羽宫中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派人与儿臣说一声,儿臣着人送来。”
娴妃大开锦盒看了一眼,神色纠结着,好半会才说:“你一定要去争吗?本本分分过日子不好吗?你如今封了王,有了府邸,也能富贵一生,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咱们什么都没有,哪里争得过人家。”
桓筠祯神色一僵,眼眸一沉,低声说道:“本分?你的本分是被人欺负,孤不是,人若欺我,百倍还之。”
她从来都不懂他,她可以忍受被人践踏,他忍不了。
娴妃紧张地揪着手里的帕子,颤着声音,压着音量道:“你不要再乱来了,十年前那事没被发现实属侥幸,若让你父皇知道是你做的,不光是你,连着我和贺儿都没好下场,谁都知道皇上中意恪王,像我们这样的,是争不过他们的。”
桓筠祯微眯着眼,眸中冷似寒冰,寒声说道:“不想被孤连累,就将那事吞进肚子,再不提起,别的你就不要管了,就如当年那般畏畏缩缩看着孤被人欺辱,噤若寒蝉地缩在角落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