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千似已回复正常,挺起胸膛理所当然的道:“谁叫你送人家十八盏走马灯呢?千千也恨你呢?一路北上都装作对人无动于中的冷淡模样,忽然又要出这么漂亮的一手,教人立时失去女儿家的衿持。走马灯不是示爱是什么呢?
现在千千已肯抛开一切接受你的心意哩!彩灯若不是定情之物该算作什么?”
燕飞立生出回去狠揍高彦一顿之想,只恨现下只好哑子吃黄连。涉足情场已非他所愿,更何况卷入纪千千纠缠不清的男女关系中。
纪千千命令道:“还不收好它?”
燕飞别无选择,把香帕纳入怀内,正要说话。
“铿!”
蝶恋花鸣声示警。
一条重甸甸的长布条,安静地躺在大圆梁上,以两把匕首固定首尾两端。
刘裕探手一摸,果然是满载金子的缠腰囊,可分几匝缠绑腰间。约略估计下,囊内的金子该不过六百两,应仍有另一腰囊,很大可能放在中进的横梁上。如此藏金的方法,确是颇有心思,正因横梁太显眼,反会忽略过去。更想到这只是临时措施,好方便取走。
刘裕刚伏身横梁藏好,来人已穿窗而入,移到梁下。
香气传来,登时生出熟悉的感觉,吓得他不敢偷看,因为已认出梁下的美人儿是何方神圣,“逍遥帝后”任青媞是也。
破风之声响起,有人绕宅疾驰,显然和任青媞是一道,从另一方向绕过来,这是防备有人埋伏的江湖手法。
只听其速度,便知此人身手不在任青媞之下,刘裕心中自然浮起“逍遥帝君”的名字。不由心中叫苦,若他们到横梁来取回金子,自己能突围逃走已难比登天,更遑论取回金子。
一把男子的声音在入门处道:“确是这所房子,外面有以石头摆书的暗记。”
任青媞熟悉的娇柔声音响起这。“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一刻钟。唉!我刚见过燕飞,他不单像没事人一个,还大有精进,我竟瞒不过他,差点给他堵截着。唉!我真有点害怕他。”
应是任遥的人苦恼道:“真的令人费解,我的确而且予他致命的一击,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怎可能反变得更厉害呢?”
梁上的刘裕暗松一口气,幸好这对妖男女非是偷金贼,否则自己肯定有难,不过危机仍未过去,若他们的会的正是那偷金贼,他仍大有被发觉的机会。希望偷金贼与任遥两人说过密话,待两人离开后才上梁来取金子,哪自己便可以乘机送他致命的一刀作为见面礼,以出憋在心内的窝囊气。
任青媞叹一口气,没有答话,刘裕生出奇异的感觉,任青媞的内心似不像她表面一心置燕飞于死地狠辣无情的行为。此日叹气充满无奈的情绪,听来颇有点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之味。
任遥似没有觉察他后妃的心事,怕是还在心心不忿燕飞仍然活着。沉声道:“聂天还此人很不简单,雄材大略,是个可以有一番作为的人,如非桓家一直撑江海流的腰,他早吞并了大江帮。我们今趟和他合作,须步步为营,否则吃亏的会是我们。”
任青媞冷哼道:“任聂天还智比天高,仍没法梦想我们周详缜密的统一大计,最终只会为我们作嫁衣裳。”
任遥道:“我们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们。郝长亨是个难得的人材,若青媞可以美色笼络他,收之为己用,说不定可以把两湖帮变成我们班底,哪时司马贼的天下,将是我们的天下。”
刘裕听得心神剧震,想不到任遥和聂天还两个天南地北向无关系的一方霸主,竟会破天荒合作起来,目标明显是先要占得边荒集。
聂天还固是名震南方、十多年纵横不倒,没有人能奈何他的枭雄人物。郝长亨亦是横行两湖一带的不世高手,乃聂天还椅之为臂膀的左右手,今次远道而来,当然不是游山玩水。而他更有可能是盗金者,若非以他般身手,即使自己被哪甚么娘的边荒七公子分了心神,仍难避过他耳目。
令他费解的是逍遥教究竟有何颠覆司马皇朝的计划?不过此时已无暇想及其他,若给这三大高手发现自己的行踪,纵使高明如燕飞也难逃劫难,何况他自问比不上燕飞。连忙大动脑筋,思量逃走之法。
任遥又道:“郝长亨交给你处理。唉!若非目下不宜对付燕飞,现在我便去取他狗命。”
任育媞柔声道:“如要坐收渔人之利,确不应对付他。是哩!帝君对《太平洞极经》是否已有眉目呢?”
任遥沉吟道。“真古怪!纵使有那两个小子默写出来的地势图,却似没有半点帮助。若我所料不差,必须三佩合一始能勘破玄虚,从洞极经找出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刘裕为之愕然,照任遥的语气《太平洞极经》并非甚么道藏经典,而是寻找某一处地方的地图。
任遥又道:“我不宜留在这里,好让你可向郝长亨施展手段。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好确定他是单身赴会,方可现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