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为什么?
疑惑在眼底丛生,江欲看得出来,他回答得干脆又简洁:“我不打算谈恋爱,这辈子都不谈。”
喜欢,心动……却抗拒更进一步,秦耀铭深深地锁了一会儿眉头,然后问:“是不是你妹的事对你……还是,”他又不确定了,于是改口:“因为邵景玉?”
江欲站起身,从一地狼藉中刨出来烟盒和火机,都乱成这样也没必要找烟缸,哪儿不能弹,他坐上沙发,咬着烟问秦耀铭抽么,见对方摇头,他啪地一下打着火。
起初的几分钟江欲一直在抽烟,眼睫垂着,即便偶尔抬起,眼底也被浓稠的烟雾遮得不剩什么……
就这样不断地吞云吐雾,指缝的烟很快变成小小的一截。
“我妹她有一段很糟糕的日子,当然现在也没多好,抽烟,酗酒,不学好,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还堕过胎,啊对了还有……玩自杀,她几乎耗光了她的所有,把一切葬送给了一个畜生……”
“我不是邵景玉。”
秦耀铭冷冷开腔。
“对,你不是,”江欲点点头,吐出一缕烟雾说:“我遇到的人很棒,也很好……那你能够保证试过之后咱俩就一定合适么?就算彼此感觉还不错,那么在未来,你就不会在这一段经年累月的感情中厌倦,不会觉得它失去新鲜感,变得乏味,不会变淡变无,不会嫌弃我,不会不要我,不会……”
江欲停下来,似乎后面的话不那么好说出口,秦耀铭静静地等着,半晌,听到他说:“不会不爱我了?”
猛地,秦耀铭抖了下睫毛,用一种惊骇又讶异的目光看向江欲,他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理由。
理由是荒唐了些,充满杞人忧天的悲观,可他却也没迅速找到切入点去反驳,以至于张了张嘴,又闭上。
“好,就说这些你都不会,”江欲继续说,语速加快:“你爱我疼我,对我有担当有交代,咱们好好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那你告诉我,”烟抽无可抽,江欲把烟头捻到地上,指着秦耀铭侧腰:“你可以保证不会再弄出这么长的一道疤,也不会命悬一线地躺在icu,对么?”
旦夕祸福怎么说得准,秦耀铭哑口无言。
“你快得了吧,我爱不起你,”眼眶蓦地发热,江欲迅速低下头,拾起面前的一个迷你充电宝,低声说:“走吧,我这儿太乱,让我收拾收拾。”
……
就是这样。
这才是江欲。
一个敏感又深藏不露的小床伴,认识他这么久,没有比这一晚更清晰,更生动,更事无巨细地吐露心事——
真是怕得一步也不敢往前走啊,他这个可怜又让人恼火的……小冤家。
秦耀铭无奈地笑了笑,看了江欲一眼,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