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睁眼,立刻就有人扶住了她。
毕竟这几天乏累过度,又加上伤心过度,她毫无力气,只能软绵绵地靠着这个人。
熟悉的味道顺鼻息而来——浓浓的檀香百合味。
刹那间,她心中猛地一紧,抬头看去,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害怕见的人。
舒晚眼神遽然一凝,也不知道是惶恐作祟还是本能的抗拒,她挣扎着就想下床,全然不顾手背上的针和身后的吊瓶。
廖霍一把按住她,将床头柜上的助听器戴在她的耳朵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醒了就别乱跑了,你爸爸的后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先好好休息吧。”
舒晚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垂下头仓皇道:“我爸的后事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知道她是这副态度,廖霍也不意外。
他淡然看着她,给她递了一杯水,“几天没吃饭了?低血糖成这样。”
“你怎么会在这?”舒晚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没回答他的问题。
廖霍扯了扯唇角,“我不是说过吗?我廖霍喜欢一样东西,只要我想,就会用更下流的手段去争取……”
“……”
“所以我呢,雇了个私人侦探,就这么一直盯着你。”
“……”他这种轻浮的话语,舒晚才不会信。
她撇过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恐怕你不是雇人盯的吧?”
廖霍闻言,若有所思地颔首点头,坦诚地说道:“对,我亲自盯的,闲来无事,就想看看你没在易辞洲身边的时候,每天都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一个聋子,难不成去听音乐会?”舒晚攥了攥掌心,冷漠回复他,“你还不说实话吗?”
“好吧好吧……”廖霍垂首笑笑,“你新请的那个护工,是我安排的人。”
他说完,见舒晚脸色一变,立刻补充道:“我也只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舒晚敛起眉眼,“对一个重度听力障碍者来说,一个人独来独往早就习惯了。”
廖霍不觉失笑,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言语欠妥,但他不想舒晚就这么一直消极下去,总要有点信心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便说道:“舒涞我已经托人去找了,失踪的67个人当中有12个华人,基本上都是被骗去缅北的,护照也被扣下了。”
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弟弟。
舒晚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她问道:“找到的希望大吗?”
廖霍不想撒谎,只能说道:“一半一半。”
缅北那种地方,一旦失踪,再难寻踪迹。要么生要么死,既然在暴|乱中失踪了,那么找到的机会真的很渺茫。
舒晚沉默低头,捧着热水,不再言语。
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什么,也许还有至亲的人,也许就只剩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