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着你的母亲。”心理医生摘下眼镜,缓缓叹气:“孩子要想成熟起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反抗父母,你明白吗?”
穆法硰没有看他,只是笑了:“我身处在塔尔塔罗斯,阿弗洛狄忒会带走我的灵魂,他的那双手,会亲自处决我。”
心理医生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又秃了一半,他想开口,陆远却敲了敲门,走进来把粥递给穆法硰:“吃一点吧。”
穆法硰接过勺子,看了看他,然后小口吃了起来。
“今天又有些阴天,但是昨天是晴天哦。”陆远笑了笑。
穆法硰没有回答。
“我们出来聊两句,可以吗?”心理医生问陆远。
陆远看了一眼穆法硰,笑了笑:“好的。”
他跟着心理医生出去,心理医生愁眉不展:“他的状态很糟糕,比以前更糟糕了。”
陆远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他有了想活下去的欲望。”心理医生郑重道:“但也只是暂时的,您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远轻轻眨了眨眼睛,掩饰他的疲惫:“大概。”
“穆法硰的偏执太严重了。”心理医生无奈道:“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变得像一团毛线一样,他失去他母亲的原由程从来不肯和我说,但是他从小跟着他母亲生活,他母亲是他的精神支柱,他母亲死后,穆法硰的精神就已经崩溃了,您了解吗?”
陆远的血液忽而沸腾忽而冰凉:“您继续说吧。”
“您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他不是第一次陷入昏厥了,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陆远牙齿打颤,却笑了笑:“什么想法?”
“他很悲观。”心理医生慢慢道,似乎怕陆远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样:“他的精神在和身体对抗,精神想要逃避现实,再也不醒过来。”
陆远只能点点头,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没有什么办法吗?”
“您一定要陪在他身边,最好能避免一切的刺激源。”
陆远只能报以苦笑,一切的刺激源?
“不用了。”穆法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他手里有一把枪,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对准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吓到腿软,陆远吃惊也有些慌乱。
“你让他感觉到为难了。”穆法硰举着那把黑色的手枪,对准着他的医生:“你该离开了。”
医生慌乱点头,立马逃跑了。
穆法硰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忽然问陆远:“我让你感觉到难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