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要她死,对吗?想要她死了以后,他、二娘、爹,就彻底从以往的记忆中重获新生。
已经疯了的娘,已经死了的珑髓……呵呵,尚书府中,从此就不会有一点污腻存在,干干净净,干干净净……真是干净呐。
苦得连泪水都留不出来了,即使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但她什么都快感觉不到了。
百战,百战,我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呢?
无论怎么说,他是她哥哥,她是他妹妹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与妹苟合,是为不伦。
不伦啊……
她的眼睛抹去泪渍,怔怔地看着他,清冷的眼神中突然抽空了生气一般,空洞洞的。
有那么一瞬间,百战觉得胆颤。但很快,他压下了异样。
两人眼神,一边空寂,一边冷硬。
有些话,一个不愿讲,一个不敢讲,到头来,什么都不说。
花园铺着圆石的甬道上走过来两个丫鬟,珑髓在洞里,而他的白衣随了夜风漾在黑里,分外显眼。
丫鬟瞧得不真切,问:“谁人在花园里?”
锐利的眸子转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是我。”
“啊!大少爷。”丫鬟赶紧行礼。不过很好奇地偷偷看去,话说大少爷在假山那里干什么?
“恩。”瞳仁转过来,他邪笑着对珑髓说,“你说我要不要让她们过来为你整理整理?”
珑髓难以置信。
他笑,对外面吩咐:“你们退下吧。”
“是。”丫鬟们虽然好奇,但也乖乖退下。
百战放开她,珑髓一下子就软坐到地上,她站不起,撑不起身子。双手因悲愤握紧了拳头。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的虚弱,道:“真是软弱啊。珑髓,要死的话,我走了你就投池吧。”说罢,拂袖离去,留下珑髓一人软在原地,下身滑腻的液体,以及衣衫不整的模样。
她不觉间泪流满面,握紧的双手不甘地揪扯着泥地,突地,她抬头,看着百战离去的背影,满眼的憎恨,以及藏在后面看不见的凄凉。
投井
投井
翌日,珑髓没有换掉衣裙,前一日是什么模样,现在她就是什么模样。
垂散的乱发上纯玉簪子斜插着乱散的发丝,衣裙上满是沾了泥土的肮脏,还有血痕浸了出来。一身的难堪,满面的狼狈,但她挺直了腰背。
“髓儿,你这是……”二娘上上下下的打量珑髓的一身肮脏,皱起眉头。话说,她没有亏了玲髓,该有的衣服首饰丫鬟,玲髓没有少了一样,为什是这般模样站在她面前,光是那下绷的唇角,就仿佛她欠了她似的。二娘转眼看向丫鬟:“来人,把大小姐的丫鬟给我叫来。”
“娘,与我的丫鬟没关系。我来是告诉您,今日不用验身了。因为,昨天……昨日……”她的声音哽咽,却故做坚强道:“我已失了清白。”
听到这话,尚书夫人并没有屏退左右的丫鬟,她不解地惊讶道:“髓儿,你说什么?”
珑髓吸吸鼻子,冷着重复:“我说,昨日我已经失了清白。”
夫人身边有丫鬟立刻嘴角扬起偷笑,发现她目光的移到自己身上,立刻正了表情,装出若无其事。
珑髓站在厅堂中央,她仿佛变成被人围观的异兽,甚至她听到,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哟,真是巧呢,昨儿个才说自己还是完壁,今日就变卦了,变天也没这么快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搞不好又是和谁私通。”
“说的有理,都二十了还未出阁,谁知道背后是不是做了见不的人事。”
“而且呀,她从来都不要丫鬟侍侯,说不定在房里藏了男人呢。”
简直是噩梦,而她是来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