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王烈忠奏道:“皇上,臣有一策,只是须单独奏于皇上。”
皇上惊喜,遂命余人出殿商议对策。
王烈忠待余人都出了殿门,方近前奏道:“臣的女儿王可珊与远宁公主相貌极为相似。斯图的亲随阿凡属虽曾看见过公主,想必远远望见而已,若以臣女王可珊为远宁公主代嫁,那阿凡属定然辨不出。如此公主不必舍皇上远嫁,边关也可暂时安宁,待我中原再休养数年,国富兵强之时,再图回突不迟,请皇上圣裁。”
皇上在殿内来回踱步,却不发话。
王烈忠又道:“请皇上放心,臣女可珊虽柔弱女子,年少顽皮,却心志坚韧,聪颖不减男子,若皇上肯旨,必不辱使命。”
皇上慨然道:“朕非担心这个,侄女可珊朕也曾见过的。只是远宁是朕是的女儿,可珊也是你的女儿,那回突大漠风沙,酷热酷寒,同样都是女儿,朕于心何忍。”
王烈忠跪奏道:“皇上,臣乃皇上胞弟,为国为家,时时怀忧思报。早年随皇上征战,可惜贱体染病,不能再为家国尽忠,臣常思生子当为国战死沙场,生女**亦当侍夫卫国。臣女可珊能为皇上公主分忧,以一己之身,换举国安平,实是荣幸之至。请皇上不必顾虑,事出急迫,尚须多方筹备。”
皇上将王烈忠扶起,见其一脸坚毅,叹道:“弟真国之柱梁也。”
王烈忠道:“尽忠为臣本份。皇上,回突于京内布有不少细探,此次斯图进京,大肆贿赂王公重臣,意欲结党离间。此事应尽为机密,臣意今晚将臣女可珊送入宫中,远宁公主暂住入臣府,以防为人识破,坏了大事。”
皇上点了点首,回身立于案前道:“王烈忠听旨,朕当认王可珊为朕的女儿,封王可珊为来凤公主,即刻入宫,居于来悦宫。”王烈忠领旨谢恩即退。
安王府一家人正围在大饭桌旁用晚餐,王爷王烈忠看着这个可爱伶俐的女儿,心里思虑着饭后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王可珊看了看父亲道:“我们家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父王怎么不高兴呀?”王烈忠强顏笑道:“高兴呀,是啊,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菜还挺多的,可珊,好好吃啊。”
王可珊笑道:“这鲈鱼是父王最爱吃的,父王也多吃点。父王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呀?”王烈忠持续着笑容道:“好好,有事等吃完饭再说吧。”
王可珊心里想道:父王平日极为严肃,甚少笑容,今日一反常态,定是有什么大事,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吃完饭就知道了。王少河也觉有异,平时他从不敢在父王面前说句笑话,甚至正经事都不敢随便乱说,只妹子敢撒一下娇,今见父王高兴,便道:“父王,孩儿今日虽败在了那忽略笑手上,却也还是胜了一场,也可算没给父王丢脸,是吧。”
王可珊抢道:“是啊,哥哥今日已经尽力了,把那个巨人大猩猩额格刚打得甘愿服输,最后,丁承飞一举击败斯图王子,中原胜了回突,实是可喜可贺呀。”王烈忠笑着点头。
王可珊又蹙眉道:“可惜丁承飞也受了伤,不知严不严重,父王,你刚从宫里回来,皇上有没有奖赏丁承飞呀?”王烈忠道:“皇上自会奖赏的,丁承飞回去后就在禁卫馆里养伤,皇上已赐了采自西域的上好金创白药命人送去。过两日还要设庆功宴,少河还有赵元都会有嘉谕的。”
用完饭,王烈忠道:“夫人先回房吧,一会还有事跟你说。少河,珊儿,随我到书房来。”
书房里,王烈忠恢复平日严肃,面上增添了些许伤感。王少河见父王不语,低着头等着训示。王烈忠道:“少河,倘边关开战,皇上命你抵敌,你可会贪图眼前富贵,不敢用命么?”王少河抬起头来高声道:“孩儿时时记着父王教诲,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人生快事。孩儿只恐辱没声名,岂敢惜死。”
王烈忠拍拍他的肩,点了点头,又对王可珊道:“珊儿,若国家危难,需你方能解救,你可愿远离家乡,忍辱受苦么?”王可珊惊道:“珊儿一女流,怎会能解国家危难?请父王明示。”王烈忠道:“眼下即有国难,珊儿可解,你可愿否?”王可珊听父亲方才言语,已猜出出几分,遂坚定答道:“若果真珊儿能解天下之难,纵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王烈忠眼中噙泪,抚着王可珊的头发,叹道:“生女若此,夫有何憾。”
当下王烈忠便将回突兵临边境,斯图以此逼婚,王可珊代远宁公主远嫁,皇上已封王可珊为来凤公主,今晚即刻便要入宫换远宁公主出来,前前后后,俱都说了。王烈忠又道:“珊儿须紧记,从今晚入宫开始,你便是远宁公主,不再是可珊,而是叫来悦。嫁入回突后,应尽力周旋,使两国交好,保边防安宁。”
王可珊垂泪道:“请父王放心,孩儿愿往,定不辱使命。”
王烈忠看着女儿,心中万般不舍,但想事情紧密,不可儿女情长,遂道:“珊儿速回房准备,我去告知你母亲。”抹了把泪,急急出了书房。
今夜不能安生好睡的不只安王府,皇上也正坐在来仪宫中。最最不能入眠的是斯图王子,在旁人看来,是否得以允婚,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然对他自己而言,却是生死存亡,荣辱成败即定的紧急关头。他睡不着,金波大师和亲随们自然也不能睡。
金波大师稳稳的坐在靠墙的椅上,打破了沉寂,说道:“我料王子明日上朝必然十分顺利。中原数年征战,已兵困粮尽,虽休整几年,然军力财力均不堪征伐,且皇帝曾昭告天下,在位期间不再用兵。现顾忌国情及声誉,必然准婚,别无它路。现在只怕正在急急准备,王子只管安心入眠就是了。”
斯图听了,心内稍安,却仍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次日上朝,皇帝果欣然签了婚书,并昭告天下,两国联姻,永世交好。定于下月初八,送远宁公主起程嫁往回突。斯图即请奏回国准备,定在赤黑河岸迎娶公主。
赵元比武结束,内伤不重,回到府中,静养两日即愈。这日向司徒朗讨教败因,司徒朗道:“一则功力略弱,二则必浮气躁致败。徒儿不必忧心,随为师潜心用功,不出三月便可胜过斯图。元儿你根骨甚佳,若肯致力于武学,日后定在为师之上。”赵元听了暗喜。
司徒朗又道:“为师听闻你好色纵欲,此不利武学,应即慎之。随为师练功初期不可近女色,否则不进反退,于身体有极大损害。”赵元听了点头称是,问道:“若练成了,仍不可接近女色么?”司徒朗道:“练至后期,妨碍减小,但纵欲过度,终是不利的。”
赵元心道:“不过暂忍一时罢了,不妨不妨。”
赵元随司徒朗练了几日武功,短期虽未有大进,但已略窥高深武学的门径,方知以前所学极为肤浅,只恨没早日请来司徒朗,那样比武场上打败斯图,风光英雄的便是自己了,哪里轮到丁承飞。
这日练功回去吃过晚饭,赵普报说二少奶奶回来了。赵元回房见了,只是未见玲儿,却是另一个丫头在旁服侍,赵元见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