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老爷心道不好,一进门,东西倒的七零八落,内室的床倒是干净整洁。
不用说,他抱孙子这事指定不成了。
贺楼伏城是在临近晌午的时候,他爹一声惊天裂地的破门声而醒过来的。
这会儿,他才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贺楼老爷算计他。
现在还有脸在西院?
贺楼伏城披了件单衣,宽厚的背上留下几道凄厉的抓痕,像是被剪去利爪的野猫留下的。
只是这般恋恋不舍,贺楼伏城穿好衣服,抄起桌子上冷了大半夜的茶水,灌进胃里,又走了回去。
隔着衣物俯身下去,压住了七娘,用力地在脸上亲了两口,临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水痕,心满意足的走出屋子。
“你昨夜,”贺楼老爷见到他,气势弱了三分。
“我昨夜?”贺楼伏城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说道,“我昨夜如何?”
贺楼老爷反倒成了那个被质问的人。
“昨夜那女子如何?”贺楼老爷找了个地方坐下,想和自己的儿子聊聊。
“你还好意思说昨夜。”贺楼伏城将他的茶杯扫下来,贺楼老爷刚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昨夜,是谁在我的酒水里参了东西,还把门给锁了。”
害他差点失身。
贺楼老爷心虚道:“儿啊,爹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彩云,送客!”贺楼伏城没跟他废话,把自己这个不着调的爹赶出院子。
昨日的行冠礼又加上前几日的准备,本就浪费了不少时间,他还有好些正事没办。
把那老东西赶出去后,贺楼伏城囫囵地吞了杯茶,低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咬咬牙迈着步子跨出门。
他确实很想呆在温柔乡里不出来,可是他现在可是要成家的人了,不能这么不着调。
可不能学了他爹的朝三暮四,害的他娘郁郁而终,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要让七娘过上好日子。
贺楼伏城的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了崔龄病怏怏的身子,脸上惨白无光,这些都是素日里的积劳积苦。
哦对了,七娘还要给他生娃娃,以后更要钱了。
出门的那一刻,贺楼伏城有些理解他爹的荒淫无度。
总之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贺楼伏城看着账本,硬生生吞下一口气,指着上头不翼而飞的一万两银子问道:“这钱莫不是凭空消失了。”
若要说掌事的自个吞了,贺楼伏城不信。
这些日子下来,原先酒楼里的人能干的他都留了下来,掌柜世故圆滑,只要喂饱了,忠心可鉴。
“这,”掌柜的把人都遣散了,又将门合上,细声说道:“爷,不瞒您说。二少爷时常来咱这玩,伙计们都认识了,赌输了就说没带钱,赌赢了就拿钱走了,这空子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