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死了,他这个做儿子都跑得没烟了。
不管怎么,贺楼轩都得在这里尽孝。
全府上下都挂起白绫,贺楼伏城穿着一身孝服,削去平日里的戾气。
眼下的一圈乌青,看起来已经几日未合眼的样子。
门人宾客见着无不说一句“孝子”。
这么一来,贺楼老爷把家产都留给贺楼伏城也不奇怪。
这几个男娃娃里面,还真是属他最孝顺。
贺楼家的大公子还是没有回来,托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铁了心要跟贺楼家老死不相往来。
贺楼伏城也没见过这个哥哥几面,感情更是没有。
七娘陪着他站着,备好了茶水退在一旁。
贺楼伏城眼底下的乌青是脂粉画的,身上的白服也是银丝细软,膝盖处缝了软垫,跪上半日都不打紧。
“夫人,人找到了,少爷他不肯来。”春财说道。
“不肯来不会请他回来吗?”二夫人怒道。
贺楼伏城静静地听着,贺楼轩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还不快去把人架回来!”
天黑了,这也是贺楼老爷架着灵堂的最后一日,贺楼伏城该还给他的也都还清了。
他不想听多二夫人一句话,站起身来,牵着七娘的手,说道:“我们回去。”
“嗯。”七娘握着他的手,应道。
和公子最亲的人走了,七娘没见过贺楼老爷几次,但是公子也不好受。
七娘望着漫天飘着的白绫布,不知怎的,她有些记不起娘的面容了。
一想到这,鼻尖酸涩难耐,七娘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事的样子。
“我都没哭,你怎的哭了。”贺楼伏城笑道。
“没,”七娘捏着鼻子,声音已经盖不住地有了哭意,“公子,我想我娘了。”
“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带你去看看她。”贺楼伏城望着浅远的天,说道。
“多谢公子。”七娘福了福身子,说道。
贺楼伏城本以为贺楼轩还能撑上一年半载,三日后便被人抬回府里。
二夫人趴在床头,声泪俱下。
皇城里的名医都看遍了,只得出来一个药石无医的法子。
二夫人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请了佛寺里的僧人来念经,见贺楼轩身子也没好,又去请傩。
东院的草药味就没断过,一直到了年末。
七娘听着远处传来悠远经文声,似乎能感受到些什么。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漫天的神佛似乎没有对这位母亲网开一面。
贺楼轩也死了。
有人说贺楼老爷最疼二公子,死也要带着贺楼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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