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他死的!」我硬着脖子吼回去!
何筒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你的事情我听得很多了,李梳,特别是你一夜而成的千年法力。我的异眼未伤的时候,看到你体内一根金色花纹的黑羽毛,那是你法力的来源吧?」他突然低了声,像魔鬼一样在我耳边蛊惑,「你从没想过去追究你身上的秘密么?而你的弟子典墨,你也从来也没想过了解他究竟是什么吗?」
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懒惰的习性和奇怪的直觉阻止了我去深究。
「你以为我付出这么大代价去追踪典墨,真的就什么都没看到么?」何筒低声笑着,「你想知道么?李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何筒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坐下,「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就来聊聊吧。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也许需要聊很久,不过在他到来之前,也许可以完成。」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我那灰黄间杂的竹壁,以及系在梁上摇摇晃晃的篮子。
一只手横在我的腰上,我艰难地转头,那只手的主人,柔顺黑发的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俊美的面孔苍白无血色。他伤得太重还无力这么快醒来。
过去的几个时辰发生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
我记得,什么都记得。
何筒说的话,那个故事和后面的发生事情。
当时我为何筒的所言所骇,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只和何筒相对无语的沉默。
而我的十二时辰只剩下一炷香时间,洞里铜铁风铃突然发疯一般叮当作响。
然后小黑抱着我的身体进来,他看着只有淡薄影像的我。只说了一句话:「没事了。」
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响应他的话。
小黑大约以为我时辰无多,已经不能说话,直接面对何筒。
何筒退到洞穴另一侧他是一定要杀了小黑,小黑也很明白。
所以他对何简微笑,对他张开了那张我做的画卷,把他收入画卷之中。
问简,平心崖初代掌门的同辈,竟然被他收入画中。
我突然明白我的画没有纰漏。小黑的法力不但比我比何筒高深,甚至可能不是世间任何修道之人所能匹敌的。他却在平心崖门下,受门约规范。
何筒说的话突然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小黑把画卷随手一扔,没有犹豫地走进了龙涎的池子,顿时有如何筒所言,从浸在池子里的双脚开始,周身激发起冲天的银色火焰。灿烂耀眼却又惨烈。
我想对他说别来了,如果何筒说的没错,那么你就算救了我又如何,最终我还不是一样,这样死掉,反而没有遭到背叛的痛苦。
可是他的眼神那么坚决,我的魂魄又那么虚弱,我无法对他说出这句话。似没有感到半点痛苦。小黑带着满身跳跃的火焰蹒曙着来到我的魂魄悬空之处,探身下去,在池底摸索将我魂魄囚禁在此的根源。
时间无多,仅是魂魄状态的我再不能保持人性,化作一团淡淡的烟雾环绕着他生平第一次,我得以从各个角度观察他。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这一刻弯下身子,因为他再也没有站起来,那呼啸着燃烧的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以难以想象的势头,引燃他的全身。小黑跪倒在池中,鲜艳的血色开始流入银色的池中,扩散,消失。这个池子如巨大的吸血容器,血液隔着肌肤被析出,他象牙色的皮肤有如被千刀万剐,交错无数的伤口,雪白的骨头,鲜艳的血液,暴露在我的魂魄面前。
我尝试着凝聚最后的气力想要叫他停止可是做下到,我连伸出手来碰触他都做不到。
小黑的验,我从下曾正眼看过但却暗自喜欢的那张验,终于低入水池中即将遭到银色波纹的吞噬撕扯。
停止,停止我恨我自己下够勇敢,竟然在听到何筒的话后动摇没有在还有能力的时候自毁元神。
不管小黑是什么,原本打算怎么样,都不重要了,除了他,还会有谁会为我做到这一步?
可以了,已经都可以了!
你已经可以向我做任何要求,只要你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我的意识淡薄起来,许是大限临近,思维也不清楚了,但皮肉撕裂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确实无比清晰,声声入耳!
不要死
恍惚之中,我淡如青烟的魂魄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有什磨东西被直接送入了我的魂魄!还不知所以的时候,我已经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熟悉的沉重感已经龚来我的魂魄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