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云淑扬袖,拭去他唇边的血渍,环抱他,说,“朔容,朔容,你怎么这么傻?”
他扬眸,对她一笑,无力的应道,“白云,你是白云么?”
那一瞬间,她泣涟不止。转身跪到宇轩辕面前,说,“陛下,我求你,让我与他独处,我的玉盘已经碎了,明日,我定来龙玦宫,俯首认罪。陛下……”
炎夕欲上前,拉起韦云淑,却被宇轩辕阻止,他冰冷的沉声,说道,“你带他出去。”
韦云淑叩了一头,扶起朔容,玉锦袖口按住朔容胸房上的伤口,血一层层的往外息出。她的泪一滴又一滴。
朔容倚在她肩上,余光注视宇轩辕,俯首才说,“我们走。”
韦云淑不住的点头,动着肩膀,两人蹒跚又狼狈的在夜幕中前行,。
宇轩辕突的一震,炎夕忙问,“你怎么样?”
他的模样虽然虚弱,但脸上的光彩已不同死白。宇轩辕一笑,说,“你怎么来了?”
炎夕见他没事,怒声说,“你居然装病!”
宇轩辕咳了几声,肘撑着她的臂膀,不肯走开,他的眸眼寒色尽退,只剩春意,“王肃的药起效快,见得迟。我趁势装病引出秦门的密探。你可记得与殇王一战,军中的内贼?”
“是……北歧的人?”炎夕转念,又问,“你如何得知?”
宇轩辕脸上一黯,“大哥告诉我的。北歧来的六位使者,全是出自秦门。”
竟然是宇苍武说的!宇族的男人果然重国,重朝。“韦云淑你要如何处置?”她与朔容之间,关系不一般。待嫁之人,竟要与别的男子独处。
宇轩辕没在意,反而说,“你哭了?”他见她的眼中有红丝道道。
炎夕悠悠回道,“子愚说,龙玦宫有异动,我奔来时,遇到昭然,他,他说,紫微星……”
宇轩辕露齿一笑,他引她走至窗边,执手推窗,有凉风清爽冲去血气重重。他明亮的脸孔照亮黑玉装潢的宫殿,温润的嗓音迷醉了瑟瑟春寒,他说,“你看,那是什么?”
她顺光而去,明眸闪亮,她看见那枚紫微星,不知何时璀璨生光。
紫微又启,光华直逼日宫之上。
龙玦宫黑暗一片,青红映照龙纹凤痕,相许缠绵缱绻。
红袖添香,无视满地血光,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炎夕,走上床榻。
她挣扎一下,“宇轩辕,你干什么?”
他气昂而立,“朕抱朕的皇后,有何不对?”
她赧颜沉浸,三月的暖风又拂至她身畔。他的温暖无人可替。
他笑了几声,将她轻柔的放在榻上。
锦帷上,金丝线缠绣的龙凤戏图,跃然于目,引至云雾缭绕。
他吻住她的唇瓣,轻浅辗转,呼吸有些萦乱。
炎夕无力拒绝,只能紧张的纠紧他乌色的衣襟。
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又抚至她的喉窝,轻啄一下,睡至她的身畔。
他理所当然的拥她入怀,说道,“大婚之期,洞房之时,我们再继续。”
她面有哀戚,想说什么,唇却被他长指一压。江山已却,她命不久矣。
他坚定的望向她的眼,那里有水光无限,也有明媚不止。
他说,“我说过,木棉虽逝,还有清凉玉殿,你要的,总不会消失。”
他的怀抱是那样亲切,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
木棉村景重现,她怎么能离开那三月的风?他是她的天,她是他的凤。
她含泪一笑,纤纤玉手,回抱他,置于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