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芜高深莫测的说,“丹姬,做人应当知足,愈不满足,失去愈多。你将来不要后悔。”
不待我回过神,身后就有人唤道,“姑娘,王爷要见你。”
我忙离开。他突然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
雨露夏荷,美人如莲,我嫣然一笑,踏着这暖阳之光,一路奔开,远远听见有人吹箫,是洞廷哀思,送于绝恋之人,凄凄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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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镜前,婢女替我梳头,我茫然无措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她笑盈盈的答,“王爷说,改叫姑娘,夫人。”
夫人?我心一震,无数波浪拍过之后,是湖水般美妙的甜暖,一圈圈的荡开。那是我想像过几千百遍的画面,他微笑的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脸上是美妙的温柔,我呆住。
昭然笑,“头发还没梳好,别急着起来。”他又挥手,示意婢女下去。
铜镜中,我见那女婢笑得暧昧。
我不敢动一下,生怕是做梦,专注看着镜里,昭然伸手,灵巧的替我缠好最好一束青丝,那是少妇妆,我感到眼眶一热。
他只含笑,拿起眉笔,最终,却似要放下。我忙接过来,说,“我自己画吧。”
我们都没有说话。半刻后,他笑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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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都的街道,我走了无数遍,只有这次不相同。他走在我身旁,我好像有了中心,围着他转了又转。
“昭然,你看,糖葫芦。”
“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糖葫芦。”
我嗔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姑娘就不能吃糖葫芦了吗?”
“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大姑娘。”却还是买了两串给我,红艳艳的颜色,格外诱人,糖融在舌尖,甜在心里。我说,“以前,没什么机会逛街市的。”
道旁还有人吆喝,有个小童哇哇的哭,我看他可怜,把另一串糖葫芦递给他。他母亲低头道谢,缠着补丁的衣衫动动,她拍了一下小童的脑瓜,“还不快说谢谢。真是不懂事,这孩子。”
我笑笑,昭然走过来,拉起我的手。
一路上,我们十指紧扣,他带我进了如意斋,里面的玉器有很多。
昭然问,“你喜欢哪支?”
我笑道,“都好。”
昭然转头,笑问,“有名叫‘都好’的簪子吗?”
斋里还有许多富家千金,一开始,她们猛盯着昭然瞧,这会儿掩着嘴偷笑。
我抓紧他的指尖,捏了捏。
如意斋的伙计性子直,说道,“公子,你娘子生气啦。”
昭然露出烦恼的模样,“这可怎么办?”
伙计眼珠转转,“多挑几样送给你家娘子吧。”
昭然问,“都买下,怎么样?总有一样,你喜欢的。”
我忙道,“你说什么呀?”忽然觉得自己声音太大,只得低语,“昭然,太贵了。”
伙计哈哈笑道,“公子,你娘子真是精打细算。”
我哭笑不得,低头,拿起一支白玉簪,看了又看。
“夫人好眼光,这只白云簪是上等玉。要三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