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略大祀宗,忍不住笑出声,“我会取了那杯子,私下给你。”
祀宗只说,“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碰。”
这段陈年旧事,文昭帝至今难忘,曾经以为,他和祀宗是不同的男人,现在,他略有怀疑。
祀宗有双极美妙的丹凤眼,文昭帝的眸子相对阔些,却有龙廷之姿。两个男人饮酒,目光偶有相碰,隐匿当中的流色细细相映。
喝过酒后,祀宗忽然说,想看看文昭帝的几个儿子。文昭帝只道,“你何时关心起我的孩儿?”却也叫太监领路。
今日太傅授课,他们将到时,太傅已然离去,平常人家的兄弟好玩耍,帝王家的皇子们更是如此。祀宗摒退左右,就和文昭帝两个人站在远处。
文昭帝也不阻止。
祀宗道,“哪位是你最钟爱的皇子?”
文昭帝高深莫测的笑,“你猜?”
祀宗不语。
艳阳天下,花随影动,他们全神贯注的观望。
祀宗见文昭帝的目光偏到一边,再没转开,他顺光望去,只见,大树桩后有个男孩,眉目分明,长得像樽瓷娃娃,柳絮拂在他脑袋上,他蹙着眉头,好像在生气。
“想不到你有个儿子比女子还漂亮。”小小年纪,粉雕玉琢,实在希罕。
文昭帝道,“他的眼睛和你极像,也是丹凤眼。”
良久,祀宗发现文昭帝语气不寻常,问道,“你担心什么?”
文昭帝突道,“你喜欢哪个,也不能喜欢他。”
祀宗释笑,负手道,“怎么说着好似我在挑女婿?”
文昭帝但笑不语。祀宗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登基那年,他便说过,绝不与他朝缔结姻亲,帝王一生,宏图霸业,扯出和书,岂不是自设障碍?他与祀宗,总有一日,必要对搏沙场。
浓阳淡褪,祀宗凤眸倾斜,文昭帝扬眉而望。
“宇昭然,你走开。不关你的事。”细绸蓝衣的,正是四皇子宇英朔,他尚年幼,可气势倒强得很。
“四哥,你怎么能欺负三哥呢?”
宇英朔做了个鬼脸,拧拧宇昭然漂亮的脸颊,指上滑溜溜的,他若是一笑,满园子花儿仿佛都开了。怪不得五弟常说,安慈宫的两兄弟根本不像同个娘生的,他敛起声调,轻声道,“昭然,哥哥的事,你别管。四哥忙完就陪你放纸鸢。好不好?”
二皇子宇荆风天性恬淡,只坐在书斋内,研习墨法,窗外事,听而不闻,挫笔下,他动动唇,撩袖抚磨。
五皇子脾气躁了,“嘿,我说,昭然弟弟,四哥平时对你不好么?好吃的,好玩的,哪次没你的份?你瞧瞧,宇轩辕那模样,我都替你不值。”他拽着宇昭然,捥起袖子,“今天,我好好教训他。你走开点,免得伤到。”
把宇昭然拎开,宇怀文英气的笑,随后,浓眉拢起,桃树下的宇轩辕依旧面无表情,专心执简,冷冰冰的,冻结四景。
宇怀文道,“你别仗着父皇疼爱你,以为没人敢碰你。”
宇英朔眸眼一转,拂袖道,“宇轩辕,我们不打你,听说安慈宫有位婢女对你好得很,晚上我和怀文找她玩玩,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宇轩辕抬眸,如鹰般的锐利。
宇英朔轻声道,“整整她。”
宇轩辕撂了文简,起身,“你们想怎么样?”
宇昭然趁宇怀文不注意,想溜到宇轩辕身边,“三哥,你别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