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风吹而过,掀起画轴,她着急的想抓住,画落地,她却不能动弹。16
模糊的视线里,满满的全是他的字迹。
纸角层叠,不知有几张,每页都有三个字,
“皇后阙”
他写了无数遍,却只有这三个字。
他一直,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一直在这里等她回头,问他为什么。
等着给她,那尊皇后阙。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不在了。他走了。
炎夕蹲下,想拣起那副画像,一页白纸旋然飘落,遮住画中她的脸,只留云髻青丝。
她永远忘不了,木棉村的那个傍晚,他将一朵梅花插入她的额鬓,弯眸微笑,温雅如荀,他告诉她,春天一到,他们就成亲。
抱膝而坐,她忽然泪如雨下。
心归所属
影子被风剪成一段一段的,像儿时的皮影,径自摇动。
她抹着泪,在萧索的宫道上穿行,东朝的皇宫很大,绕了很多弯,始终走不到终点。脚走酸了,她靠在朱漆的红柱上,指头一点点的抠着光滑的柱子,慢慢下滑,指甲破了,断了,落在雪白的衣裳,还有微红的颜色。
她擦了又擦,呢喃着,再没有人理她,每一次,她没有方向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她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
他曾问她,“你想不想当真正的公主?”
现在,她后悔了,她不想当公主,只想一直跟着他。
吸口气,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眼神是虚的,没有焦点的随意乱晃,林子就在不远处,有悠悠的光亮。她心上一震,疾疾就走进去。
泪如泉涌,她却动也不敢动,想想,她胡乱擦了擦,才确定不是梦,酒香入鼻,烈如火擎。
他就站在那里,微倾的脸颊隐在光里,那么清晰分明,身上还是那身玄衫,原来,他就是个普通的男子。
以前,她看不明白,现在,忽然懂了。
走了几步,还是不敢过去,就那么站在原地,踌躇着,挣扎着。
他以为来人是竹目,背对着她,语带三分醉,“这座林子也该拆了。你把它们都放了。以前最喜欢云鹰,后来才知道,我们,原本不是一类的,把它困在林子里,陪我一起寂寞,终究太过自私……”
他遥远的专注一个方向。
天上人间,花落断肠。
她翕着唇,心里凉凉的。
背后的脚步,越来越近,缓缓的,他的笑意消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越发清晰,独自震动。
她的一只手略过他的黑发,环住他的肩,她的半边脸贴在他的肩上,耳边,是他浅到不能再浅的叹息,眼里的泪滚出来,一滴滴断了。
他甚至不敢回头,她怎么会不懂?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收紧手,她沉沉的抱着他,心疼着,他为了她,竟卑微成这样。
“你来送我的吗?”
“不。我不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