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装晕的老太太反应慢了半拍,也一骨碌爬起来,想要跑,可双脚却被吓软了,哆嗦着迈不开腿。
李建兰这一招还是跟文智轩学的,没想到,黄三娘居然会第二次上当。
不过也是,越是自私之人越是惜命,危难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她自己,哪儿会顾得上许多,先跑了再说了!
而看热闹的乡亲,根本没见到蛇,不知为何李建兰要瞎嚷嚷,可一看文老太太爬起来了,顿时明白,是故意诈这个不要脸的老太婆的。
人群顿时发出了哄笑声。
老太太是个要面子的人,如若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她也不会厚着脸皮上门讨钱。她那没用的儿子文惜福,跟她说不到两句就晕了,她怕蓝氏讹上她,一咬牙,也装晕了。
原本想,黄三娘会把她弄回家躺着,可这货是个拎不清的,居然大吵大闹,不过顷刻间,就把人给喊来了,紧接着,李建兰的手搭在她手腕上把脉,她只好一动不动地躺着。
可李建兰喊有毒蛇,她怕了……
在众人嘲弄的眼神下,文老太太只觉得臊得慌,可转念一想,方才黄三娘也说了,文母有几百两呢,她来找她要点钱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要戳她脊梁骨?
这样一想,她站直了身子,把腰板挺得笔直,手抚了抚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淡淡地道,“大媳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个耳根子软的,底下的媳妇又个个不省心,就算你手上有钱,也定会被媳妇哄骗了去,胡乱花给干净。倒不如给娘保管,要多少随时到娘这儿支取,娘保证一分都不动你的。”
自己的男人都成这样了,她的婆母却当没看见,眼里只有钱。
文母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她无力地道,“娘,我真没钱,昨晚大嫂也见了,那几两银子还是老三家的卖了草药给我收着的。眼下孩子他爹也病了,这个几两银钱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老太太顿时不高兴了
,拉长了脸,“黄氏一向对我言听计从,她怎么可能骗我?她说了有几百两,那定是有的。怎么?你是怕我贪了你的钱?”声音陡然拔高,脸也拉得老长。文老太太掌家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定的威严的,此刻她板起脸来,文母就吓得手脚发软,嗫嗫地说不出话来了。
李建兰一个小辈的,插嘴也不合适,正着急为难,好在文智山总算带着两个药童过来了。
李建兰如释重负,“快,李平李安,你把我师傅交给你俩的药丸子全都交给我看看。”
李平李安看了面色赤红、双目紧闭的文惜福一眼,便解下了一直随身戴着的药包。
原本周智怀给文惜福看病时,就发觉他肺热上火了,因此给他开的药里,就有清热润肺的药丸;李建兰又挑了几颗祛风散热之类的药丸子。
忙让文智山抱进草棚,发现里面闷热、潮湿异常,只好让他抱到自己的帐篷里。
协助文母喂了药,李建兰又忙着指挥文智山去砍了山竹回来,架起一堆篝火,把竹子架在火上烤。
乡亲们本来还等着李建兰夫妻俩今日带上山去大展拳脚,因此即便方才没有听见黄三娘那一声惨叫的,眼下也都陆陆续续来找她了。
可见她和小叔子忙着烤竹子,个个都愕然不已。
就是两个药童,也没见过这般操作,忍不住问,“师姑,你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