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峋点头,“当时公主难产,生命垂危,三名稳婆都毫无办法,于是苏涟漪便冒险剖腹取子,最后公主母子平安。”
“割开了肚子还能活?”此时饶是沉稳的夏胤修也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能,而且恢复得很好,母子平安。”飞峋再一次肯定,“所以臣认为,苏涟漪并非医术有多高明,而是胜在这奇上,就如同其他歪才一般。她反其道而行,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解释了这么多,希望能将她的身世圆了。
终于,夏胤修还是信了,不由得失笑。“这世间竟有如此女子?真是有趣,找时间,朕还真要会会她。”
此时此刻,云飞峋不知自己是应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是皇上总算是信了,若是皇上对涟漪另眼相看,加之涟漪在金玉公主生子方面的功劳,会不会为其封了品衔,将来为他们两人指婚?
若是皇上指婚,父亲也就不得不同意了。
但同时,心底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这不好的预感因何而来。
接下来两人所谈对话,便全是军中之事,皇上问,飞峋答。
夜更深了,贴身太监总管安禄忍不住轻声提醒皇上保重龙体,早些休息,飞峋也便告辞。
争当云飞峋准备转身出帐时,却又被皇上叫了住。
“不知皇上,还有何事?”飞峋问。
夏胤修半垂着眼,“那高人黄厉靖的行踪,务必要从苏涟漪口中问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再一次行大礼,云飞峋才退出了皇上的营帐。当出外后,冷风吹过,飞峋只觉得周身都是凉的,原来,刚刚竟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伸手摸向面颊,好在,脸上并未有汗,否则恐露了马脚。
出了皇上的营帐,犹豫再三,最后他一咬牙,去了苏涟漪那里。即便是知道她已睡去,但此事很是紧急,他即便再不忍,也得将今日在皇上营帐内发生之事说出。
苏涟漪的营帐外,飞峋专门派了两名平日里信得过的兵士把守,两人一左一右守在营帐门口,见将军来,心中惊讶,正欲见礼,却被阻止。
撩了帘子,飞峋入内。
昏暗的灯烛光下,佳人睡颜安详。也许是听到了帐外声响,涟漪的眉头微微动了动,好似要醒来。
飞峋本不忍打扰,但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唤了,“涟漪,醒醒,我有要事和你说。”
苏涟漪虽看似睡得安稳,但其实在这营帐之中根本睡不安稳,有个风吹草动便惊醒。“飞峋?”朦朦胧胧见到云飞峋在帐门口不远,离她的床有一段距离。
见她醒了,云飞峋这才上前,将她的披风从一旁取来。涟漪坐起的下一瞬间,他已将披风为其披在了身上。“这么晚,有什么急事吧?”她说的虽是问句,但语调却是肯定的,因为对他的了解。
飞峋在她的床沿坐下,与她面对面,微微低着头,满是怜惜地看着她白净的容颜。“嗯,确实是有急事,今日必须说,我怕夜长梦多。”
“什么急事?”涟漪一惊。
“那名胤文博,胤公子其实就是……当今皇上。”飞峋道。
涟漪惊讶了那么一下,而后那惊讶神色便从恬淡的面容上消失,换成一种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在这大军之中身为主帅的你,要对他尊敬的原因。其实我早就应想到,你身为一品大员之子,能让你这么恭敬对待的本就不多,而这名从未表露身份的男子让你如此尊敬,定有他的身份,没想到竟是皇上。”
飞峋失笑,“涟漪,和你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你与众不同。若是其他人听闻那是当今皇上,想必惊讶连连,不知如何是好。但换成了你,也仅仅是惊讶瞬间。”别说皇上怀疑她的身世,就连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想一探究竟了。
涟漪噗嗤笑了,“如果说一年之前,告诉我见到的是皇上,我肯定也会震惊。但与金玉公主相处那么久,也就习惯了,皇上不就是公主的哥哥吗?”她已经历了“时空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见个皇上又有什么大不了?
转念一想,云飞峋这么晚来找她,会不会是和这皇上有关?“你刚刚被皇上召见了吧?”
飞峋点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而后,便将在皇上营帐中发生的一切,说的话,都一一对涟漪说了。
苏涟漪静静听着,脸上却忍不住泛起笑容。
“你笑什么?”他问。
“笑你也是说谎的行家啊。”涟漪笑着,并非嘲笑,心中是满满的感动。云飞峋是什么样,她不是第一天知晓,平日里略微呆板木讷,却没想到他竟为了她跑去焦头烂额的说谎圆话。“谢谢你了,飞峋,让你帮我圆谎,难为你了。”
飞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