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挣扎着站起,摇头,苦涩道,“没用了。”
“霸王,您是不世的大英雄。”乌江亭长松开扶着手,微叹一口气,忍不住劝慰,“虽然江东地方小,但是亦有千里,以霸王的威名,必可呼招群众,聚集十万兵马,亦可称王,养精蓄锐,再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未必可知。”
项羽凄怆摇头,眼里满是绝望,“我起兵至今八年,一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称霸有天下呀,可如今……”
见不可一世的项羽如今这一副模样,乌江亭长忍不住皱起眉头,又劝道,“霸王您别犹豫了,愿霸王您速速渡江,今唯独鄙人有船,即使汉军追至,也无船渡江。”
项羽怔怔看着那只停在渡口边的舢板船,心底一片死灰,“天要亡我,我渡了又有何?”
项羽的眼眸里一片暗淡,像是瞬间苍老许多岁,他垂首苦笑一声,“当初,我与叔父带领江东八千子弟渡江誓要灭了暴秦,以安天下,而今却独剩下我一人,纵使江东父老怜见,称我为王,可我又有何面目再见他们?纵使他们不说,可我羞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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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似乎已彻底绝望,连半点希冀都已不存在。
就在这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地逼近。
马蹄声逐渐清晰,项羽知道是汉兵追来了,而那马蹄声宛若踩踏在他的心尖上。
他倏尔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数千马匹疾驰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项羽定定的看着,不禁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
烟尘散尽,一队戎装铁甲停在距他两丈之遥外。
铁甲忽然让开中间的一条路,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渐渐驶来。
马车停下了,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
男人一张冷峻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
他缓缓向前,一步一步,在距项羽一丈半遥外停了下来。
他负着手,嘴唇紧抿,狠狠地盯着项羽,目光冰寒。
他静静伫立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陡然降好几度。
他的眼里,似有怒火闪现,更夹杂着深深的痛恨,最终化成了毫无感情的四个字,“你失败了。”
他的话如同一柄尖刀狠狠刺进项羽的心窝。
项羽双拳狠狠握紧,牙关打颤,眼角处,一股滚烫热流划过脸颊,湿漉漉的。
项羽咬着牙,低吼道,“韩信,你这个胯夫,孤深知,你记恨孤没有重用你,只让你做了一个执戟郎,不能让你一展宏图,而孤从不曾后悔过没有重用你,因为孤绝不会重用一个钻到别人胯下,软弱的胯夫。”
“呵……”韩信冷笑一声,嘲讽地勾勾嘴角,“孤?一个要死的人了,还逞口舌,你这个不可一世的楚霸王到最后还不是败在了我这个软弱的胯夫的手上,楚霸王,你说这可不可笑呀?”
“韩信。”项羽怒急攻心,额头青筋暴起,“你这个胯夫,休要猖狂,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韩信挑挑眉,嗤鼻一笑,“可惜,你今天就要死了,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一日了,要让楚霸王您失望了。”
项羽的表情一僵,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他怒极反笑,笑得整个人都轻微颤抖起来,他指着韩信,咬着牙骂道,“韩信,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胜了又如何?孤只怕你的下场会比孤更凄凉呀,你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呀。”
韩信的面色骤然阴沉下去,他双目怒瞪,像是恨不得立马命人上前将项羽给撕碎似的。
但细想之下,项羽说的也并不无道理,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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