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台殿距离椒房殿并不算太远,没多久,两人就抵达了。
寝殿内,有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我与沈如溪刚跨入门槛,便被那刺鼻的血腥味呛得捂住鼻腔咳嗽几下。
我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蹙起眉头。
只见,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美丽妇人,整张脸毫无血色,连唇瓣都失去颜色,看上去十分吓人,显然已失血过多。
此刻正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我的心咯噔一下。
常美人双手紧捂着平坦的小腹部位,豆粒般大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枕头上,晕染开朵朵梅花,触动着令人怜惜的心弦。
刘邦伫立在床榻前,紧蹙着眉宇盯着常美人,眼皮剧烈地颤抖一番。
一名年约五旬留着山羊胡须的太医此刻急匆匆赶到,对我拱手喊了一声皇后娘娘,便立刻朝常美人而去。
那太医见刘邦伫立在床榻前,便只得谨小慎微地轻唤几声陛下。
只是,刘邦压根没搭理他,像是没听到似的。
太医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额头冒着冷汗,生怕触怒帝王。
“陛下……呜呜……”常美人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与沈如溪走至刘邦身侧。
而这声音仿佛一把匕首插入刘邦的胸膛,让他心口骤疼,阴沉的眼底那抹怜惜更盛。
我的目光掠过榻上悲戚的常美人,最终停留在刘邦的身上,“陛下。”
刘邦蓦地扭头,发现是我,神色缓和了些,但依旧阴郁着脸孔。
常美人咬唇低泣,似乎在极力忍耐流产丧子的痛苦,
我连忙上前,坐在床沿,握住常美人冰凉的手,“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人心碎。
常美人抬眼看向我,神色茫然且凄哀,“臣妾……臣妾舍不得那孩子……”
说话间,几滴泪水从她的眼角处溢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看着常美人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我轻轻拍拍常美人的手背,幽幽叹了一口气,侧头问刘邦,“陛下,太医看过了吗?”
常美人抽泣的频率忽然顿减了些,泪眼婆娑地注视着刘邦。
“还没有。”刘邦拧着浓黑剑眉,语调极冷。
话落,将目光移向那名太医,目光凌厉地冷冷喝斥,“张太医,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去瞧瞧,朕都到了许久,你才姗姗来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连忙起身退到一旁。
那张太医吓得浑身哆嗦,扑通跪倒在地,惶恐万状,“微臣这就去瞧瞧,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