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往往是孤独的存在,那种不被理解是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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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砀山。
我负手站在山顶,了望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阵凉风吹来,我的衣袂翻飞,是啊,人们说得没错,高处不胜寒。
做了太后以及太皇太后之后,我在某些事情上也有些理解了刘邦。
有些事情都有许多的心酸和无奈,却往往不能对人言语。
戚懿自从被打入永巷舂米后,竟开始夜夜哀唱,歌声凄凉。
我早已听沈如溪禀报多次,已不胜其烦。
那日,晨曦破晓,天空泛起鱼肚白。
长信殿,内殿寝殿。
我在沈如溪和两位十四岁左右的宫女的伺候下着衣、洗漱以及梳妆。
沈如溪正替我梳着发髻,两位宫女随侍在一侧。
“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名唤香玉的宫女欲言又止。
沈如溪将九尾金凤钗斜插在我的发髻,扭头朝香玉嗔怪道,“有什么就说,太后娘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香玉垂眸迟疑道,“太后娘娘,那妖妇昨夜……昨夜又唱了大半夜。”
她知道那人是我的逆鳞,触之即怒,香玉偷偷观察着我的表情变化,她害怕我马上就是大发雷霆。
“什么?还是那些词吗?她还是那么往死里作吗?”
率先发火的是沈如溪,她的神情非常厌恶,拿着耳环的手悬在半空中。
香玉点头道,“是的。”
我紧咬唇瓣,眉毛微微蹙起。
只是让她在永巷每日舂米十斗,如此而已,老老实实地舂米不好吗?
比起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这已算是很便宜她了,可却偏偏不识好歹,还在如此作妖。
思及此,我抬手重重拍向妆台,“如溪,替哀家换下这身行头,去把新帝登基时哀家所穿的礼服和凤冠拿来,香玉,香兰,准备好十六人步辇和三十六人仪仗,若曦,咱们去一趟。”
妆台上的首饰已被震得杂乱,有一只翡翠玉镯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半。
永巷本质上是没能分配到各宫各殿的宫女劳作居住之地,事实上也是伴随着宫廷斗争的深入而衍生出的关押和处罚女性犯罪者之地。
通往永巷狭窄的过道上已有宫女在打扫。
“太后娘娘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喊话之人是郭思齐,现在已是长信殿的大太监。
仪仗前前后后三十六人,黑麾、锦曲、盖黑方伞各二;小雉扇、黑杂花团扇、黑大伞各四;黑色锦幡、灰色锦幡、青色锦幡各六。
一眼望去,一股慑人气势迎面而来。
十六人步辇能通过那狭窄过道,两边留有两人多宽的间距,步辇加仪仗足足五六十来人。
打扫的宫女大多是第一次见如此大的阵仗。
我见她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紧贴着宫墙低头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永巷一处破败院落里,杂草丛生,院中梧桐树已然枯死,整个院子仿佛没有生机般。
院落里有一残破不堪的屋子,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屋子,木门和木窗的漆已脱落大片,斑驳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