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吗。”路鸣舟原本想强行拉他过来,可看他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便作罢了,“三个小时,干点什么去?”
老城区人行道的地砖不太平,有些翘了起来,缝隙里长着野草。它们奋力地朝着阳关铺下来的方向生长,路鸣舟是个毒鸡汤用户,越努力未必越幸运,但肯定越疲惫。
太阳渐渐地开始有些晒人,但两个人这么游荡着,居然快要走到云江市一中的老校区了。
路鸣舟自打职业以来从没有回来过,后知后觉地看见了熟悉的棋牌室门头时才反应过来。
见他停下,楚焕枝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破旧的门头招牌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若是放在古代,多少有些刀枪剑戟打磨过的沧桑感。
如果门口那花枝招展,吊带裙加睡袍的女人没有朝他俩抛媚眼的话。
楚焕枝迅速别开脑袋,刚想快步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旁边男朋友就朝女人打了个招呼,“莲姐!”
“我以为你瞎了呢!莲姐这么大个美人站这儿你能瞧不见?!”
楚焕枝愣住了,只见路鸣舟抓过他手腕,暗里捏了捏,小声说:“她是棋牌室老板娘,以前帮过我。”
“喔。”楚焕枝点点头,想着要不要把口罩摘了。
莲姐风姿绰约,看上去虽然有些年纪,但神态里却有着春风得意的样子。不过……整体而言,楚焕枝很担心莲姐会扭头朝里面喊男宾两位二楼请。
“这一大早就出来逛街啊,进来坐坐?多少年没回来这块儿了?”莲姐从睡袍兜里摸出一盒烟,“进来吧,我准备改行做咖啡厅了,里头干净着呢。”
路鸣舟瞄了眼他,一个眼神过去,楚焕枝点点头。
里面果真干净了很多,麻将机老虎机全都清空了,往年被赌客们吞云吐雾熏成土黄色的墙面也被重新粉刷,开了一扇大窗户。路鸣舟还是第一次看见能照进阳光的棋牌室。
“坐。”莲姐说着,把睡袍的腰带一紧,“给你俩尝尝我的手艺。”
那就得摘口罩了吧……虽然楚焕枝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咖,没必要这么小心谨慎,但还是有些局促。
“她没事,口罩拿下来吧。”路鸣舟说。
水吧台的咖啡机嗡嗡地响起来,盖过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以前她老公,就是棋牌室的老板,家暴她。”路鸣舟抽出小圆桌上一张纸巾,压了压楚焕枝脸颊被口罩压出痕迹的地方,那儿有些捂汗。接着说:“当时她老公拎把菜刀追到街上要砍她,我把他老公揍了,后来我去wr试训,没钱买外设,她直接给了我五千。”
楚焕枝恍然,点点头。
刚好莲姐那边端出来两杯加糖加奶的咖啡,“今天怎么到这来了,闲逛逛过来的?”
多年没见面,莲姐完全没有生疏的感觉,倒是打量起了楚焕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猛拍了一下路鸣舟肩膀,疯狂使眼色,“这位小帅哥,你朋友啊?哪交的这么好看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