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她是被气出来的病,只有她自已知晓,她被人所害。
这病药石无医,十有八九出自长公主的手笔。
至于沈弗寒有没有参与其中……她不愿猜测。
如今沈弗寒在外办差,离家半月之久。
她不知递了多少封信,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此事人尽皆知之后,长公主也开始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俨然一副侯府女主人的做派。
而温嘉月这个真正的侯府夫人,却无人问津。
这不奇怪,老夫人一直嫌弃她出身微寒,如今得了大周最尊贵的永祯长公主做孙媳妇,不知该有多欢喜。
温嘉月忍不住咳了几声,她知道自已快要油尽灯枯了,或许就是今晚。
她能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抽离,四肢越来越沉重,她也越来越想睡觉。
就在温嘉月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了动静。
她怔了怔,面含希冀地望向门外,进来的人不是沈弗寒,而是长公主李知澜。
李知澜身着一袭红色襦裙,缓缓踱步而来,端的是光彩照人,张扬明媚。
她扫视一眼缠绵病榻的温嘉月,轻蔑一笑。
“本宫说让你撑着最后一口气见本宫,你妹妹便将这药下得恰到好处,要不怎么说妹妹最懂姐姐呢。”
温嘉月闻言怔了怔,死死盯住她。
侯府正院都是沈弗寒的人,轻易不会被收买,她猜测了无数回到底是谁效忠于长公主。
亦或是沈弗寒亲自吩咐。
万万没想到,竟是她的继妹温若欢!
虽是继妹,但她们姐妹俩自幼便感情极好,无话不谈,成亲后也没有疏远,温若欢经常来侯府小住。
未曾想,她竟引狼入室,平白遭了至亲之人的算计!
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温嘉月艰难地呼吸着,牵扯到五脏六腑,她强忍着痛苦恨声开口。
“你到底许诺了她什么好处!”
“好处?”
李知澜笑得猖狂,语气却漫不经心:“等本宫和沈弗寒成亲,她便是唯一的妾室。”
温嘉月死死攥住手。
她从不知晓,她的继妹竟对姐夫有非分之想。
可是温若欢为何不想想,长公主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她真的以为承诺会变成现实?
可温若欢就是信了,信得真真的,甚至不惜以姐姐的性命为代价,只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温嘉月的胸口起伏不定,硬生生沤出一滩血。
血腥味弥漫,李知澜嫌弃地用帕子掩住口鼻。
“今日可是你女儿的生辰,本宫还要操持她的生辰宴,便先走了。”
提到女儿,温嘉月的眼神有些涣散,喃喃低语:“昭昭……”
她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原来今日竟是昭昭的三岁生辰。
温嘉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拼命让自已清醒过来,拽住李知澜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