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那原本只是句玩笑话,可是人家表现得半点不稀罕,他突然就有种极为少见的不舒服的感觉。虽然说不出是什么,但是抓心挠肝的,让他浑身不得劲。
&esp;&esp;柳青出了顺天府,失望之余还是跑到广德侯府试了试。这回她虽也打着沈延的名号,但侯府的门房已经认识了她,果然是连门都不让她进。
&esp;&esp;她与那门房交涉之际,朝里望了望,却发现那院子里是一派奇异景象。
&esp;&esp;树上、廊下,房檐上,到处垂落着一条条的黄纸,有的地方还挂着铃铛。
&esp;&esp;风一来,黄纸在空中上下翻飞,铃铛在廊下叮叮当当,若不是门房的态度依旧傲慢,她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esp;&esp;她猛然想起上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三公子就有些神神叨叨,听见猫打架都要哆嗦好一会,还求广德侯在家里做法事。
&esp;&esp;这些个零零碎碎怕也是因他才挂的,就为了让他安心。
&esp;&esp;广德侯看上去那么好面子,为了儿子的一块心病却不惜把府里弄成这样,想来往日是没少纵着儿子的。
&esp;&esp;当初他儿子在府里公然调戏婢女的时候他若能及时劝诫,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的儿子养成了废物,还祸害了人家闺女,惹出一连串的人命官司不说,还毁了人家好好一个家。
&esp;&esp;不论这三公子能不能定罪,他心里这病根怕是种下了,最好日后能时不时地生出芽来,好好地折腾他。
&esp;&esp;不过,良心上的痛苦就只是良心上的,她还是不想放过恶人。
&esp;&esp;现在难就难在,只有少年一人的证词,并不能直接在结案陈词里将这三公子写成罪犯。她回了刑部后,绞尽脑汁写了一篇既能凸显三公子过往恶行,又不用言之凿凿说他曾奸|污珠珠姐姐的陈词。
&esp;&esp;这桩案子里,少年谋杀三人,误杀一人。依据本朝律法,即便是误杀这一项,也要判绞刑,所以他恐怕是难逃一死了。至于那三公子的恶行,因证据欠缺,她便在陈词中申请立案调查。
&esp;&esp;待她终于搁笔,写废的草稿已经堆成了小山,方钰让书吏给她带过来的午饭早已经放凉了。
&esp;&esp;她顾不上填肚子,将陈词读了两遍就放进卷宗里,然后拿着卷宗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刑部郎中张大人。
&esp;&esp;张大人一见她拿着卷宗进来,就知道所谓何事,直接朝最后一层院子的方向指了指。
&esp;&esp;“这案子,沈大人说直接提报给他。日后你的案子,也是沈大人直接分配。”
&esp;&esp;张大人含笑看了她一眼,似乎颇有深意,在她临出门的时候还补了一句。
&esp;&esp;“柳主事,好好干。”
&esp;&esp;柳青一怔,这是何意?
&esp;&esp;不过她惦记着那三公子的刑名,来不及细琢磨这些就直接去找沈延了。
&esp;&esp;午后,日光正足。上司给我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