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义能突然想起这些,还是要从一个月前的一场走火入魔说起。那一次走火入魔之中,他险些没了性命,好在师尊及时发现端倪,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因为这一场走火入魔伤了根基。尽管师尊没有明说,他自己也知道,日后想要结成金丹,只怕是千难万难,而想要结成元婴的话,则根本就不可能。
他是丹器峰的嫡传大弟子,是内定的峰主接班人,怎么可以金丹渺茫,元婴无望呢?
郑天义不甘心放弃丹器峰大弟子的身份,不甘心一辈子蹉跎筑基期,不甘心大道无望,长生成空。
可身为炼丹师的他也清楚,想要修补根基,寻常灵药灵丹都不可能做到,就连师尊赤练真人,也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师尊他老人家突然起意,要将自己的独门丹谱提前传授下去,其实也是存了另选继承人的打算吧?因为他已经被放弃了,所以,师尊要另立他人啊!
想要制止这一切,想要重新夺回丹器峰大弟子的身份,就必须先修复好根基,结成金丹。
莫名的,他想起了那也的黑森林中,属于轩辕墨的机缘。
如果说江蓠的命数让他郑天义觉得诧异,谢子俊的命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轩辕墨的命数就让他觉得瞠目结舌。
记忆中,轩辕墨一直都是最普通的三灵根资质,也不曾攀上赵东来的大腿,那时候的他隐忍而低调,除了无心修炼的女弟子为多关注几分,其他人都不曾在乎过这个少年。
而现在的这个轩辕墨呢,却是雷灵根资质,有个元婴期的师尊,在门派里行事也是极高调,是众多同门仰望的存在,就连他郑天义,也不敢正面和他为敌。
然而,诡异的是,不管外表如何变,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改变,他总觉得,这个轩辕墨和另外一个轩辕墨,内里都有很多东西是相同的。
比如说,一样看起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可下手却狠辣无情,不留余地。
比如说,看起来风度翩翩,温良如玉,可待人处事从来都是心机暗藏,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说,尽管身为元婴期修士的弟子,天赋卓绝的雷灵根,身上依旧带着一种隐晦的自卑,以及一种生怕从云端跌落,再度落入尘埃的恐惧。
就算这个轩辕墨已经不同了,郑天义扪心自问,依旧没有底气和他正面为敌,特别是就连师尊都隐隐放弃了他的时候。
所以,他找上了江蓠。
江蓠和轩辕墨,应该也是命定的仇人吧?虽然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紫竹秘境之中,轩辕墨要灭杀了江蓠。
这样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结仇的呢?心机深沉的轩辕墨,应该不会主动招惹江蓠这么一个冰雪女剑修,而性情淡漠的江蓠,更没有兴趣去招惹一只花蝴蝶。
但不管原因为何,这样两个人,居然还真的就撞在了一起,一死一逃。
却说江蓠看着郑天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也没有催促,淡淡瞧着对方的脸色连着变了数次,最终恢复为一片宁静。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女,道:“皓月之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东西是天地奇物,用处莫测!所以,我愿意把进入内层的秘密告诉你,而你则要帮我拿到皓月之心。”
江蓠皱了皱眉,道:“皓月之心有多大,什么模样,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郑天义点了点头,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将皓月之心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江蓠听罢,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郑天义又道:“对了,江蓠师侄,你放心,这事儿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蓠一扬眉,眼中露出探寻的意思:“师叔这话,着实令人费解,却不知究竟是何意?”
郑天义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过轩辕墨那人?我能感知到,你们之间有梁子,那梁子还很深!看起来,你似乎不怎么喜欢轩辕墨。”
在听到“轩辕墨”这个名字的时候,江蓠的目光掠过一抹淡淡的嘲讽。郑天义捕捉到了这一闪即逝的情绪,马上道。
江蓠淡淡笑了一下,用没有什么温度的语言说道:“我们的确是敌人,我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一定愿意我从世界上消失,同样,只要有机会,我也希望他从修真界消失。”
郑天义一听这话,倒是真的觉得惊讶了,不由问道:“这么说来,你的确得罪过轩辕墨?”
“为什么一定是我得罪过他?”江蓠淡淡道:“他不喜欢看到我,恨我,不是因为我伤害过他,而是因为他伤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