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接过来看了眼标题,这些天沈棫倒是教给他不少东西。
“联谊会致辞……写这个干什么?”
沈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半靠半坐在桌子上,一条胳膊往后伸去,作为第二个支撑点,结实的小臂隐约可见一段青筋。另一只手就像端啤酒杯一样端着凉白开,角度完美,骨节根根分明。“明天抽号签,万一轮空了,要上去讲话。”
林桉想起来了,他之前要让沈棫去抽来着。
“两个人都去?”
“你去。”
林桉啧了声,盯了盯沈棫端着杯子的手:“沈棫,你是不是想喝酒?”
老人们常说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也会越来越默契,对方眨一下眼,就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沈棫把杯子放下,撑着桌子的手随意用手指来回弹着桌面。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吊着。
林桉:“打个商量。”
沈棫侧了侧头算是回应。
林桉说:“之前在排查中拿到的几瓶酒我还留着,你把头发也推成我这样,我就给你拿。”
沈棫坚决地拒绝:“不可能。”
谈崩是林桉预料到的,但是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沈棫为什么青天白日的不干好事,这么执着于把他剃成个寸头。
林桉头发长得挺快的,本来有望那一片草茬地在月底就变回茂盛的丛林,结果半路杀出个脑子有病的沈棫,趁着午休给他剪了。
别的想不起来了,林桉只记得那天他们在庇护所打架打了很久,打坏了四把椅子和一个隐藏柜。是在休息日里,管理人员正巡逻,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结果就听林桉骂沈棫骂了一下午。头一次看到第二执政者被骂,他们多多少少有点激动,就没注意调解,晚上的时候两人又差点动起手来。
林桉回想起来,看着沈棫由衷地感慨:“你是我见过最流氓的文化人。”
嘴上说归嘴上说,林桉倒并没有那么小气,还是拐过去,在一个沈棫没有注意过的夹层中拉出一小瓶白酒。
沈棫好似早就吃透了林桉会松口,很快找出来两个一次性纸杯摆在手边,转身坐下。特训区明令禁烟禁酒禁黄,好死不死,条条都有特教官犯。
看到林桉暴力开酒,沈棫提议:“下次记得把开瓶器也收了。”
“你就缺德吧。”林桉瞥了他一眼,拿了纸杯来倒酒。本着小酌怡情大酌伤身的原则,林桉挑了瓶容量不大的酒,正好分了两杯,倒得干干净净。
想了想,林桉又来到另一个藏匿点,翻出几包瓜子花生猪肉脯,甚至还有牛肉粒。
沈棫这时觉察到异样了,每次排查他都有跟进,排查过后也是立即集中销毁,林桉能留下几瓶酒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是这么多包装食品。“我怎么不记得收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