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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搜查（第2页）

二姨太太款步向前，团丁忙过来毕恭毕敬的搭话。

团丁介绍说：“这是我们陈团长的二姨太太！”

两名穿黄军装的打量了她一回，口气强硬：“对不起了，二姨太太！我们在追缉要犯，都要查看！”

二姨太太莞尔一笑，说：“这道理我能不懂？先到我房间看看吧！”

两名穿黄军装的进屋看了一圈出来了，说：“太太，打扰了！”

两个穿黄军装的又往王家的屋里走。

二姨太太说：“这是我的好姊妹，一人独居，又卧病在床。”推门请他们进来。

室内弥漫的刺鼻草药汤味让两个穿黄军装的在门口顿了一下。老奎头也站在门外伸头看热闹。可能有二姨太太跟着，当兵的脸还算和气，也可能是不知道大兵来的目的，王家的并没太害怕，艰难而友好的冲他们笑笑。

这时，床下的荣耀轩已紧贴着墙壁，唬的尿禁不住。尿水如一条小蛇，曲曲弯弯往外流。荣耀轩并不觉遗尿，但看到尿流，身子蜷起来抖！这是天要他命啊！

尿将要流出来时，二姨太太随口问：“长官，你们搜查什么人？”

一个穿黄军装的说：“奉命搜查要犯荣耀轩。”

王家的只觉肠子被狠狠拽拧成一团，惨叫一声，腰弓的虾米一般，紧接一展，东西下坠，不自觉的双腿一张。随着声声惨叫，血污浸透床铺，一滴滴落下。

二姨太太慌了，手扎煞着，冲门外的老奎头叫：“大出血了，快去叫赵朗中来！”

两个穿黄军装的捂着鼻子退出来。他们又把院子里，包括老奎头住的小屋在内的角角落落翻了个遍。发现了茅厕旁的地窖，跳进去看了一回，便去前面搜查庄记杂货铺了。

赵朗中赶来，王家的并无大碍。药熬上，他告辞走到院中，被二姨太太叫回来。

二姨太太指着便桶里的团团血块，说：“旁人看到不好，她又在床上躺着，你把这东西带出去，寻个地方埋了吧！”

赵朗中屋里拿个陶盆盛了，来到县城东郊芦苇荡边，见四下无人，丢到枯芦苇棵里了。等他远离，跟踪而来的老奎头寻到那陶盆，匿于别处。

两个穿黄军装的和团丁离开好久，庄老板瘫坐在柜台后，还起不了身，如大病一场。他思来想去，不赶紧把荣耀轩请走，弄个鸡飞蛋打了，自家性命陪进去也极有可能的。

白天，荣耀轩一点声响不敢发出，夜里，他弄出响动，要与王家的说话，无奈嘴堵上了。王家的心里害怕，不敢躺在床上，不顾身体虚弱，强坐在桌边熬时间。后半夜，庄老板悄然进屋。

“我快要吓死了！快把他弄走！”

王家的上去扯着庄老板的胳臂，才不至于摇晃的身体摔倒。庄老板抱着她，轻轻放到床上。从床底扯出荣耀轩，喂他喝点水。

庄老板说：“白天情况你也看到了，俺们并不想取你性命。但你在这里久了，咱仨的性命都不保了。你有两条路：一是告诉俺们，金条藏在哪里，俺去取出，你和俺们一半一半，把你放了；二是不告诉俺，那金条俺也不要了，把你脖子上的链子一紧，趁黑把你扛到芦苇荡一丢；俺性命得保。”

荣耀轩饿的没了说话的力气，眼直盯着庄老板手里的点心，说：“先给点吃的吧！”

庄老板喂他吃了三四块小点心，便说没了。

荣耀轩说：“告诉你藏金地点，你还不把我勒死独吞啊？”

庄老板嘿嘿笑了两声，说：“那怎么办？咱们一起去取金条？”

“你一点也不愿让多吃，把我饿个半死，到地方取了金子，我哪里是你对手？还不是死在你手里？”

“念及同窗，过去你又对俺不薄，会给你生路的。”

荣耀轩坚定的摇摇头。

“放你在这屋里，多一刻，俺脑袋就离脖子多一寸。俺是贪财好色之人，但也是惜命之人。命没了，俺要钱做什么？”说着，庄老板上去把铁链子收紧。

荣耀轩翻了翻白眼，腿蹬了蹬，身体软了下来；等他缓过劲来，再勒死一次；又松开铁链，荣耀轩还是不说出藏金地点；又勒昏了三四次，屎尿都出来了。

再等他醒来，庄老板的眼球红了，眯缝着眼，恶狠狠地说：“天就要亮了。臭烘烘的一屋子，万万留你不得了。再来一次，就送你去极乐世界了！”

荣耀轩虚弱的抬起头，说：“我给俺侄子写封信，让他后天五更在槐树庙接我。他看到信后，给我回一封信。看到回信后，我必定会带你去藏金地，与你一半金条。”

庄老板干笑几声，让他写了一张便条，揣在怀里，捆好堵上嘴，塞床下，又反复叮嘱王家的不要理他，自去了。

王家的见庄老板这些事都不避讳她，一丝顾虑也没了，认定了庄老板一心一意对她好，心里暗暗喜欢，坐等堆金积玉的降临。荣耀轩示意要与她有话说，她也遵从庄老板的安排，不去理他。白天担心二姨太太来看出什么端倪来，也推脱需要静养，拒之门外。心里只盼身体快些痊愈，要与庄老板一同去享荣华富贵。

荣耀轩侄子一手好字，庄老板求他写过字帖儿，拿给根子描红。他翻出字帖了，临摹了一天，大眼看去，倒有六七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