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紫气东升,天垂七彩之云,地涌酷烈之气,剑光耀耀千里之外。
谢雪映终入万象。
对谢雪映这段经历熟稔于心的祝临风,自然明白谢雪映所说的讨教的意思——既论高低也分生死。
在此情形下被他“讨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如何都是个死字当头。
冷汗淋漓而下,他忍不住苦笑,常理之下,凭借仙剑,即便不是谢雪映的对手,仙剑也能保他性命无恙。
偏生此时事事超出常理,既有余冲窥伺,那心意剑也……
……
不明就里的殷停反而觉得这位个攀交情的好机会,视线在祝临风和谢雪映身上来回,暗自思忖道:
若是祝临风应了论剑,他二人便是对手,打过之后即使输得难看,也算是过过招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谢白该不会这么不讲道义地坐看他们被余冲切菜吧?
他急急搡着祝临风后腰,真恨不得自个替他答应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余冲冷笑一声,踱步而出,对谢白施礼道:“贫道闲隐门下余冲,见过剑主尊驾。”
他手指向祝临风,怒斥道:“竖子大胆!安敢诓瞒剑主!”放下手,接着对谢白说道:“剑主有所不知,此子方才所言皆是颠倒黑白的污蔑!贫道实是奉真人之命前来追缴这两个偷盗门中至宝心意剑的恶徒,却反倒被他二人倒打一耙!”
殷停既惊叹于余冲颠倒黑白的厚脸皮,又隐隐明白了过来,如今场中最厉害的便是谢白,否则为何余冲会对他如此忌惮,以至于不敢动手呢?
他自然不可能被人诬了去,当即插着腰反驳道:“好你个逆贼居然敢倒打一耙!心意剑分明是自个选中我师兄的,你却说是我们盗窃,门中高手无数,若是如此至宝都能被我们两个小辈轻易盗出,门中恐怕早被各路妙手光顾成筛子了!”
余明似乎是早有准备,闻言吊起眼梢,写满鄙夷的视线明晃晃落在祝临风身上,
“你的意思是,心意剑会选择一个不能修行的凡人?”
殷停心一惊,下意识抬眼看祝临风神色。
我的好师兄诶,你这秘密怎么人尽皆知的,合该改名叫趣闻!
祝临风面上没有表情,藏在大袖中的手却暗暗攥了起来,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泛起尖锐的疼。
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的谢雪映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湖面上消失,眨眼间,出现在祝临风身前。
足足高出半头的身影向他压来,祝临风倔强地抬起头,直面这股摄人的气魄。
谢雪映探出指尖,朝他额心按去。
完全没有腾挪余地的祝临风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手指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