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花帘竹影,石栏月明,心有一点通。巷陌寂寞,水榭荷影,近水有笑声。
乌纱百幅,千里沙漠,草暗雨轻轻。波似狂澜,浪落滩平,远处海鸥盟。
<;<;黄粱客>;>;
书生掩卷,犹有幽香,才女凝目;山雨回肠,寒烟劲草犹无力,一枕还就黄粱。
花淡淡,路茫茫,驿站何处?觅寒窗,犹有庄生舞蝶忙。
<;<;汉宫春>;>;
含秋晚亭,月洒轻廊,幽竹凛凛动客,苍松峥峥肝肠,小船一系干枝上,不管树苍黄。
径累累,吟朗朗,烟云无限到斜阳,一顶乌纱挂残草,稍晃荡。
<;<;名贤曲>;>;
韩非结巴,苏秦口狂,一个雄辩春秋惊天下,一位挂佩相印响叮当。李斯久矣,谁想同窗;张仪渴矣,一碗姜汤。
照邻足跛,李贺皮囊,一个文章辉煌动海客,一位华韵才气感盛唐。不耻下问,只有肝肠,一骑黄尘,史有华章。
左思貌丑,宋玉容扬,一个闭门不锁洛阳女,一位开门羞熬登徒郎。左攀右绕,志气不扬,宫内园外,相貌堂堂。
听完,洪波却更恍惚,警幻仙子道:“我观你像,可能困乏,带你到瑶琴楼歇息。”
说着她带他步出琼阁,绕过短廊竹亭,穿过溪塘,上了板桥,但见:
红毖毖,夕染瑶花开不败。绿依依,十里翠堤清香来。山外青山,映出琼阁楼台;川外秀州,荡着烟帆霞霭。仙妹玉女,抹一身素洁;采茶翩跹,披一件蓑衣。垂钓归来,天国异趣何尝有,太虚太虚入怀开。
警幻仙子引他到达一楼,湘帘挑处,只见绿茜帐里半卧一位美人,那美人正在凝笑。警幻仙子笑道:“这是我家妹子落花仙子,你与她叙话吧。”
洪波观那落花仙子颇像小枝,但见她渐渐收笑,怒道:“洪波,我与你结伴同游天国,你如何到这里虚无?!”
洪波大叫:“不是我要来,是一位仙姝引我来的!”那小枝一听更怒,扬起一掌,可那掌分明没有击来,却轻轻扶在洪波额上。洪波大惊,睁目一瞧,哪里有什么落花仙子,更不是骆小枝,原来却是雪雁。
雪雁笑道:“我听你呼唤,还以为你病了呢,额上冒着热汗,想当年林姑娘也有这个怪僻。”洪波方知是太虚一梦。
骆小枝宿在云雀楼,半夜要小解,不好惊动别人,于是一人蹑手蹑脚起床,跃过柳五儿、小红,来到楼外,夜,黑茫茫一片,也不知哪里是茅厕,忽见正东有一小屋隐隐有光,好奇心驱使她觅光而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庵。
庵门口有一对联:
窥破天机,一点幽香归烛落;
揭晓红尘,千古文书落叶寒。
正首一行黄色小楷:“翠栊庵”
她打开庵门,沿着院阶,趴到亮灯窗前,只见一清秀女子正端坐案前,精研经书。小枝觉得好奇,便径直走进去。
那玉女一见小枝先是一惊,原来正是惜春,那惜春见是她,挽她的手到了案前。二人从世间叙到天国,古今天地,滔滔不绝,非常投机。将到三更,小枝有些困倦,惜春留她同床入睡,小枝只得脱衣睡下。
谁想刚睡半个时辰,忽听院外一声呼哨,接着蹿进几条大汉。那惜春是出家之人,睡觉极轻,听到声响,自知凶多吉少,推推骆小枝,小枝因白日疲乏,没有惊醒。惜春无奈,一个翻身滑到床底,躲避起来。
小枝正睡得昏昏沉沉,猛闻得一阵沁人花香,迷迷糊糊来到一个去处,那地方青山嵯峨,树林叠密,只见从桥那边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个年轻后生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后面跟着几个文官武将,其中有一大汉,赤胸袒背,青面缭牙,足有十尺之高。
那年轻后生来到骆小枝跟前,深深打揖道:“借问娘子,此是何地?”
骆小枝惊道:“我也不知这是何地,你倒问起我来了。我不是本地人,不知你是何地之人?”
后生道:“我乃晋献公的二公子重耳,只因后母骊姬国中作乱,杀死哥哥太子申生,我等便逃出来,已经有十年了。”
骆小枝看过《东周列国志》,知重耳流亡之事,暗暗奇怪他们怎么也到天国来了。
那一行人也不搭话,只顾往前走了。
骆小枝正在疑惑,忽见一大汉折回,奔到小枝跟前,一把掀倒她,腰中抽出一把牛耳尖刀,厉声喝道:“我们主公饿得厉害,正愁无食入腹,先吃我一刀。”
说完照着小枝臀部就是一刀,一忽儿小枝的臀部鲜血淋淋,那大汉捧起一块肉便跑。
小枝骂道:“你好大胆,竟拿我割股啖君,你莫非就是那介子推?”
但听一婆娘说道:“什么介子推?我是黄麻婆。”
小枝睁眼一瞧,正见自己吊在肉案上,腥气扑鼻,那架上吊着几具人尸。一位彪形大汉正杀气腾腾举着刀。旁有一个婆娘,骨瘦如柴,正在指点,手里拿着一块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