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笑道:“江海集团老总王建华,早年就是外贸局的小科员,谁想竟然会七十二变,十几年就打造出如此巨大怪胎。”
“你别看表象,江海集团的大股东刘炳江,他的把兄弟更厉害,就是汇金典当行的周军,”张启山说着点上烟,塞进老魏嘴里。
老魏一竖大拇指:“看来你是没少下功夫,这么快摸到藤了?岂不是说这秦川一脚踩进深坑里啦?”
踩进深坑的秦川,如今正坐在游戏厅二楼的沙发里,手里握着老灯那本两用人才培训教材,里面夹着存单和那张女子照片,唯独少了大额支票。
此刻秦川的耐心已经耗尽,满眼怒火的望着眼前假寐装睡的边弘。
边弘二十七八岁,焦瘦枯干的如同大马猴,浑身的纹身刺青昭示着“江湖”的地位,平时负责整个文娱城的治安管理。
屋内其它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男女,都在相互搂抱着酣睡,偶尔传来噗嗤吧唧的碰撞和喘息声。
感觉到秦川那刺人的目光,边弘睁开浑浊的眼睛,不耐烦的说:“你还想咋样,不是惊动了大哥,这存折都不会还你,咋还赖着不走?”
秦川望着眼前的地皮无赖,心头悔不当初,若不是考虑到年底转正的事,早就上去痛扁这孙子。
忍忍心中怒火,秦川咬牙说道:“这可是王局亲自督办的案子,务必将存单支票追回,况且,先前说好的,这些东西抵了三十万,车到后归还本金拿回东西,还分配利润三十万,是你亲口说的。”
边弘被他追缠一整夜带半天,也是烦透了,指着秦川鼻子呵道:“支票是你拿来的,怎么也赖不到文娱城,我已经给过你面子了,若不然,你个辅警早他妈打出去啦,当时是说好的,可你那存折已经挂失,是你毁约在先。
“老子明白告诉你,毁约不可能拿到利润,那张支票,只能在外地变现,你就死了拿回的心思,早就不在北海啦。”
秦川腾的站起身,实指望拿到利润,抵了支票丢失的钱款,这好,鸡飞蛋打了。
将书塞进外套兜里,大吼道:“姓边的,欺人太甚,当老子是泥捏的吗,”抓起茶几上的酒瓶子砸了过去。
边弘早防着他,闪身躲过,也抓起酒瓶子砸回去,同时大喊:“剁了他,死了算我的。”
屋里睡觉的混混们跳起来,光着膀子抄刀就冲上来,不着片缕的七八个女子尖叫着四处乱躲,屋内顿时乱成锅粥。
借着屋内昏暗灯光,秦川胡乱抓着东西乱砸,一时间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片铁棍的击打砍伤,好在混混们虚张声势,都没下死手。
慌乱间,秦川瞅见南面窗帘后透进一束光,赶紧掀翻茶几扫出个空档,两步窜到窗户前揪下窗帘,打开窗户跳上窗台,脚下一滑,摔了出去。
正在外面守望的老魏眼见从游戏厅二楼摔出个人,放下望远镜说:“秦川被丢出来了,”说着下车便向前跑去。
张启山赶忙挪到驾驶位,手忙脚乱发动车,抬头一看,秦川已摔在楼下的一辆面包车顶上,砸的车玻璃四下飞溅。
此时也顾不得规则,总得先救人再说,张启山轰着油门,破双排小货车连窜气带放炮的赶到现场。
老魏已经气喘吁吁把摔得晕头转向的秦川拉下车顶,顺着敞开的双排车后门把人塞了进去,碰倒车里的尿桶也没人管,双排车嘶吼着,一溜烟没了踪迹。
刚撵到楼下的几个混混看着渐渐消失的无牌小货车,大眼瞪小眼,冷风一吹,这几人哆嗦着回到二楼。
边弘没想着赶尽杀绝,刚黑了秦川几十万,哪能和一个小辅警玩命。
屋里的女子已经穿好衣服正收拾破碎的酒瓶桌椅,边弘对着到齐的混混说:“潘平,一会给弟兄们每人发两千块,姐几个每人一千,最近都消停点,各处收租子客气些,总之不能惹乱子。”
那个叫潘平的答应着,想了下问:“要不找方亮盯着点?这秦川后面也有些背景。”
边弘摆摆手说:“秦川惹了这么大的祸,你以为他还能披那张皮?放心吧,不必搭理他,快年底了,该上香的,别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