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飞还以为他是不想让她起来,娇嗔道:“别闹了。”
顾非池也没打算真的“闹”她,只是想与她耳鬓厮磨一会儿而已。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倾身又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这才放开了覆在她眸子上的那只手,掌心犹带她的体温。
半裸着身子的顾非池掀被下榻,去了内间。
萧燕飞松了口气,忍着身子的不适,拉了拉中衣的领口,仔细地挡住脖颈、肩头的那些红痕,就把在外头候了良久的那四个嬷嬷叫了进来。
她也不想让人服侍,但是今天要告祭太庙,必须再穿上那一整套礼服,戴九翟冠,没这几个嬷嬷的帮手,这大礼服她可搞不定。
等穿好礼服后,萧燕飞觉得更累了,腰酸背也痛,可还是得强自打起神来。
小夫妻俩先去了一趟坤宁宫,给顾明镜的牌位磕了头,就坐上了预先准备好的仪仗,这时已是辰时一刻了。
全副仪仗自坤宁宫一路驶出了宫门,本应该左转往长安左门去往太庙的,
可太子仪仗却在礼部官员以及禁军们震惊的目光中继续往前,穿过承天门,又驰过三四条街,一路到了卫国公府。
“国公爷,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下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禀到了正院。
听到来禀,卫国公夫妇不由面面相觑。
卫国公夫人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微妙。
卫国公正想出去迎一迎,但外头已经响起了大丫鬟的行礼声:“……太子殿下,太子妃。”
门帘被人从外头掀起,顾非池与萧燕飞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阿池,你怎么回来了?”
见顾非池来得突然,卫国公的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是不是朝堂或者北境出了什么事。
让他去吧!他还没老呢,完全可以上马拉弓,可以不用待在京城养老的。
思绪间,卫国公神色一凛,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出一股自信沉稳、从容不迫的气势。
顾非池牵着萧燕飞的手直走到了卫国公夫妇前,含笑道:“爹,儿子成亲了,今天带媳妇来拜见爹爹和娘亲。”
小两口双手交握,十指交缠,皆是眉眼含笑。
此话一出,卫国公夫妇俩都愣了愣,错愕写在他们的脸上。
“田嬷嬷,去备茶。”萧燕飞很自然地吩咐了田嬷嬷去备茶,又笑吟吟地走过去,一点也不见外地扶着卫国公夫人在罗汉床上坐好。
顾非池把卫国公也推到了罗汉床上坐下。
田嬷嬷是个机灵的,不仅依言备好了茶,又在地上放好了两个蒲团。
顾非池与萧燕飞一同跪下,分别从丫鬟手里接过了一盅茶,两人的茶同时递向了卫国公。
“爹爹,喝茶。”
卫国公哈哈大笑,一一接过了两人的茶。
接着,丫鬟又把两杯茶送到了顾非池与萧燕飞手里。
“娘,喝茶。”
顾非池把茶奉上,送到卫国公夫人的手边。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卫国公夫人呆呆地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顾非池。
今天的顾非池穿着一袭玄色的冕服,头戴九旒冕,垂下的九旒彩珠在面庞前轻轻摇曳,衬得他威仪不凡,与记忆中那个荏弱的小婴儿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