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赵秀的仇恨值停留在81。似乎从很久以前起,一直是这个数字,动也不动,像被神秘的力量冻结。
她戳系统,问它怎么回事,系统躺尸装死,已读不回。
数据和现实不一致,明显有问题。
仇恨值那么高,那么讨厌她,又为什么一次次的帮她?为什么喜欢握她的手,亲她的头发?为什么允许她待在东宫,一再的纵容?
不能理解。
同学的离开,加上赵小秀万年不变的仇恨值,使得明容十四岁的春天,在莫名的烦躁之中度过。
夏日的第一声蝉鸣,预示春日的平静,结束了。
赵秀的仇恨值有所变动。
那天,明容在东宫放纸鸢,才跑上一小会儿,便疲倦。这太少见。
她回房休息,吃小厨房送来的糕点,吃完几块就觉得撑。更罕见。
她揉揉作怪的肚子,催促赵秀给她的热茶添碎冰,喝完一杯,肚子疼,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流下来。
吃坏肚子了吗?
又疼,又涨,还有点儿恶心。
“赵秀,我好像——”
她刚想说自己可能生病了,少年倏地下榻,走得太急,一边咳嗽,一边疾行,扬声道:“传太医!”
明容无语。
倒也不用小题大做,惊动太医院。
她穿上鞋子,往外走,“没那么严重啦,你别一惊一乍的。”
赵秀回头,见到她,瞳孔一颤。
明容愣了愣。
赵秀抓住她的手,将她扭过身去,盯着她的后背瞧,容色愈渐惨白。他的手比她还冰凉。掌心的冷汗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分辨不清。
“……叫裴太医来!”他的嗓子喑哑,神情骇人,厉声道,“叫他来!”
明容害怕。
她本来不怕,见他这般作态,心中一沉,肚子也一沉,紧接着一阵绞痛,她冒汗,失声问:“我后面有什么?我,我……”
赵秀抬手,扫落榻上的矮几和棋盘,砰的一声,黑白棋子掉了满地。
他说:“躺下,别动。”
明容六神无主,听他的话,乖乖躺着,不敢动。
她的心情分外沉重,犹如躺在手术台上。
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失去初夏的温度,恍惚之间,幻化成手术室冰冷的白光。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起先,她只当不小心吃坏肚子。后来,她隐隐约约的想,这症状,怕不是生理知识中的月经?
可是……可是看着赵秀形如厉鬼的可怕模样,看着他眼底比任何时候都鲜明的恐惧,紧握着他冷如冰雪的手——明容开始绝望。
她觉得,自己得的是绝症,她可能要死了。
她崩溃的大叫:“别喊太医来!”
万一裴太医来了,当场宣布她得的是不治之症,时日无多,那怎么办?
她又叫:“让我一个人待着,让我躺一会儿,我谁也不想见!”
赵秀不听。
他的脸惨白,仿佛时日无多的不是明容,而是他。他站起来,走进寝殿,身形飘忽如幽灵。他走出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明容吓坏了,“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