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照例走到乐队后面,坐到窗边儿的小木桌上。大厅里空荡荡的还没来几个人,圣诞舞会半小时后开始。舞池中央高高的圣诞树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小灯,热热闹闹的闪烁着,学生三三两两说说笑笑陆续从门外进来。梦雪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低着头专注地打着游戏,好像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她无关。
此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位于京广中心59层的风帆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格外安静。龙风双脚架在大桌子边,靠在皮椅上低着头看着大腿上的简历:张弘历,男,32岁,John Hopkins大学生物化学博士。
龙风抬头看看张弘历,“张博士,我的巧克力厂正在研制一种创新型巧克力,准备情人节之前推出,有兴趣加入吗?”张弘历满脸疑惑,扶了扶眼镜站了起来,刚要开口说什么。
“您请坐,吴主任跟您说了吧?制药厂目前不招人。”龙风左手夹着一支红蓝铅笔娴熟地玩弄着。
“吴主任说您要亲自见我,我还以为……”张弘历为难地摊开手,“风总,风帆集团下属十几家公司就没有适合我这专业的吗?依您看,我去巧克力厂能做什么呢?”
“我们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巧克力研究中心,每年要推出几十种全新口味的巧克力。目前的研究工作进展很不理想,巧克力销量受到很大影响。您可以先到那边做研究中心副主任,主要负责研制主打产品梦幻牌巧克力。”龙风说完把简历放到一边儿,放下脚拿起一份文件低头看。
张弘历看着龙风傲慢而面无表情的脸,心凉了大半截, 低声下气地问,“那个……工资待遇怎么样?还有我的老婆孩子……”
龙风没抬头,接着看文件,“北京户口没问题,很快能办好。具体细节你去跟吴主任谈。”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龙风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弘历:“那先这样?下周一巧克力研究中心例会见?”
张弘历点了点头出去了。龙风拿起电话靠到椅子上。
“Dr。 Allen,您老忙着那?”
“您哪位?”
“龙少爷,装不认识我?靠!”
“强子!你丫跟我玩儿失踪?这几年躲哪儿去了?”
“我能躲哪儿去?还跟美国农村耗着呗。听说龙少爷你现在可是不得了啊,在北京那可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哥们我一土鳖哪好意思联系您啊。”
“成,你就装吧,每天抱着娇妻不撒手还能记起我来?不容易。怎么样?工作了?”
“哪儿啊?就我那倒霉老板年年找茬不让我毕业,今年我豁出去了跟丫死磕,再过俩月终于可以屁股挨着地了。八年,八年啊,我居然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玉米地,整个一傻冒,自虐狂,现在想想都觉得冤。当初要不是在北大折腾出那么多事儿,今天哥们也不至于混这么惨。”
“有什么好想的?回来啊,风帆网络交给你,我也省心了。”
“我也想回啊,关键是娟子不想回。她去年春天带孩子回了趟国,回来她和小宝儿都感冒了,病了有一个多月。说是北京环境特差,到处都是工地,回去那几天也点儿背正赶上沙尘暴,娟子说,就是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得在美国扎下根儿。你知道她当时来美国就赌着气的,根本没打算回去,我们绿卡正排期呢,你说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一典型的气管炎,胳膊宁不过大腿,这儿正忙着到处撒简历呢,八成得跟美国飘一辈子了。”强子叹了口气,“我,就这命。”
“不回来你找我干吗?我在美国可没什么路子,帮不了你。”
“你丫现在说话真牛逼,找你叙叙旧不行啊?哎?前几天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说NASA一个中国裔高级研究员家夜里突然起火被活活烧死了。那人也MIT毕业的,英文名字也叫Allen,家也是北京的,吓我这一跳,当时就想打电话确认一下你还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你丫不但活着还活得有声有色的,听说你现在是京城最烫手的花花公子?哈哈,疯子,你丫悠着点儿成吗?小心身体吃不消。”
“谢谢关心啊。我现在野蛮期体魄,每天晚上搞十几个不成问题。”龙风冷笑了一声,“你要嫉妒明说,要么找时间回国一趟,我给你安排爽一爽?”
“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已经被资本家折磨得没人样儿了,自打有了小宝儿,我他妈的都阳痿了。我可告儿你,你的英雄事迹在北美华人中间可都传遍了。哦,对了,美凤明天跟一美国糟老头结婚,你丫节哀顺变吧。”
“哦?你替我恭喜她。早该了,等我干吗?又等不来绿卡,这样很好,等那老头一死保不齐还能继承一大笔遗产,可喜可贺!”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清秀淡雅的年轻女子推门进来。龙风示意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操,你丫这么说还是人吗?美凤对你可是一心一意,都三张多了还为你守身如玉呢,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表个态,她这就是破罐子破摔,彻底寒心了,倒便宜了那糟老头,靠。”
“骂够了吗?我这马上得出去,改天接着来?”龙风平静的说。
“差不多了,那你多保重!”强子嘿嘿一笑,“下次来美国别忘了来玉米地慰问我一下。”
“嗯,Bye!”龙风挂了电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年轻女人跟在后面。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楼门口停着一辆宝石蓝色BMW Z4,龙风从侍者手里接过钥匙上了车,示意那女子坐到车里。
“风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