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脚步再迈,走得平淡轻稳,身影一闪一闪地在广场上游离起来。
噗噗噗噗噗……闷响不断。
每次出现都必有一名魔门高手喷出一口热血倒下,每一人都是一掌毙命,或胸口,或脑袋,或后背,中掌之处彻底瘪塌,劲力之猛可见一斑。
魔门之人逃得更快,根本不顾身后,只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拼命奔逃,其间不乏用偷袭同门,用之阻挡追兵的事情。
片刻之后,白凡停下回到台阶前,负手而立,环目扫去。
人已死,血未冷,除了少数几人逃走,其余的皆尽毙命。
“宗主……”
师妃暄与真言大师和大德圣僧从残破的罗汉堂中走了出来。
白凡对着真言大师微微倾身,双手合十含笑道:“还未多谢大师传法,白某收益良多,否则这次大战也不会这么圆满结束。”
真言侧身合十回礼道:“法由心生,贫僧只是引路人罢了,施主能悟真法,是自身的机缘与福分,不必客气。”
白凡笑着点了点头,心知真言一心向佛,生性不争,无欲无求,便不再多言。
“咳咳……”师妃暄突然咳嗽起来,脸色蜡白,旋而就站立不稳,要摔倒下去,被大德圣僧扶住,盘腿坐下。
白凡轩眉蹲下,两根手指打在其手腕上,运转灵力进入其体内。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灵力就在其全身经脉和气海中走了一遍,白凡收回灵力,抬起手指道:“你全身经脉都被雷霆所伤,十分难治,而且……”他停顿下来,看着她,踌躇起来。
师妃暄笑道:“宗主请说,妃暄经得住的。”
“哎!”白凡叹道:“那符雷狂暴无比,却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你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被击散,若要恢复功力,须得从头开始修炼了。”
师妃暄默然不语,美目中闪着晶莹,她自小就在帝踏峰长大,静斋弟子隐世是修炼,入世也是修炼。每一名弟子的最终目标,说到底都是达到慈航剑典的最高层次,如今数十年的苦修,一朝尽逝,说不痛苦,那是自欺欺人。
过了片刻,她秀目抹过一丝悲哀的神色,旋而又化作释然,含笑道:“妃暄经脉尽毁,哪里还有重新修炼的机会,好在此番魔门元气大伤,没有他们兴风作浪,天下应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太平,这样妃暄也就没有挂念。就此在静斋中隐世而修,与青灯古佛作伴,也是妃暄长久以来期盼的归宿,武功有没有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智慧过人,处变不惊,不愧为静斋当代大弟子,白凡心中感叹,于是说道:“经脉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虽然很难,但本宗主还是有办法替你医治的,所谓祸兮福所倚,你由此因祸得福也是说不定的。”
师妃暄露出不解之色,白凡淡淡一笑,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随后宋缺、梵清惠、了空三人也罢手回来,白凡与他们交流几句后,便称有要事先行离去了,一切善后事宜都由梵清惠主导。经此一战之后,不论是慈航静斋还是静念禅院都对白凡这个宗主,空前敬畏起来,连宋缺亦受到了不少影响。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临行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夜幕,成都城北,十里外旷野。
白凡负手身后站立在一条小溪边,月笼寒水,亦笼人影。
过了片刻,一条人影现身月色中,踏着溪水从对面蜻蜓点水般,过来,在他身后停住。
来人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了几下,随后轻轻地拭过嘴角,静立不语。
寂静的夜色中,两个人都不言语,看起来颇为诡异。
白凡闭着眼睛,手指在腿边虚弹,划动着玄妙的轨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白凡睁开眼睛,淡淡道。
“呵呵……你要杀我,在大石寺就动手了,既然你不想杀我,我又怎会不来?”
白凡猛然转过身,目露寒光,盯着他道:“你现在受伤很重,这时杀你更容易!”
“以你的武功,石之轩有没有受伤,对你而言是没有区别的”,他说话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被吓住。
没错,此人就是石之轩,实际上正道之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大石寺,就是因为石之轩的提前通知。
石之轩会如此做的原因很复杂,但在白凡看来,这既是偶然,又是情理之中的必然。
首先石之轩乃是自命不凡、心高气傲之人,统一魔门是其毕生追求不假,但绝不可屈居人下,尤其是在祝玉妍之下,魔门就算统一也只能在他手上,而不是在阴葵派手上。
其次,更重要的症结是天魔十策!此功那名少年轮回者准备自己修炼的,断然不会轻易传播,石之轩得不到就只能另外想办法,而白凡并不看重此功,当时就答应了他。
白凡叹息道:“正魔势不两立,你与慈航静斋的仇怨太深,他们执意要伏杀你,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石之轩面无表情,不置可否道:“石之轩做事只看结果,过程并不重要,宗主既然出现在此地,便是示意要和石之轩继续完成交易,请宗主将东西交给石某,实不相瞒,石某受伤颇重,急着寻一隐秘之地疗伤。”
“你倒是直接”,白凡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卷纸卷,里面是天魔十策的抄本,朝他扔了过去,说道:“记住你的承诺,本宗主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