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忧顿了一下才说:“他很好,只是长老担心你的情况,说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子霏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痛?我叫长老来看你好不好?”
“不,不忙!”拉住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可是眼里的坚决一定让他吓着了:“有件要紧的事,必须马上告诉族人……”
“龙族在冬季,一样可以所向无敌……因为,身体里的血,也可以被操控成为武器……”心心念念就是这一句话,费了偌大力气才说了出来,头颓然的向后仰了过去。
把话传到了,辉月也平安……
黑暗又迅速地漫了上来,象是无边无际的潮水,无法抵抗。
一层烟,两层烟。
层层重山,望不穿。
我象是站在那浓厚的迷雾里,找不到方向。
身体象是在虚空中飘荡着,一时热,一时凉。
半昏半醒的时候居多,全身忽冷忽热,连睁眼的力气都提不走,耳朵能听到声音,却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世界,哪些是我虚幻的错觉。身上的身块骨肉都象是拆掉了又重装了起来的,怎么也找不到感觉,酸涩涨痛,又或是要离体而去,冷汗涔涔而下,不由自主。
象是奇异的幻境。
也许是梦境。
意识象是要脱离身体。
不……不能离开。
隐隐的知道这是紧要关头。
一松懈就是万劫不复。
我不能松,不能走。
我得照顾辉月。
后来则是遍体生寒,口鼻都象被堵塞住了,吸不进气,也不能挣扎动弹。只想叫喊,想呼吸,却一动都不能动。象是最深沉的梦魇。
这时候有热的气流涌进胸腔,慢慢游走全身为我驱寒。
是谁呢?这么损耗功力的事……
是谁在照顾我?我昏昏然地想,却没有办法睁眼去看。
有人撬开牙关,灌进或苦或辣的热汤。
汤药流过咽喉,象刀割似的疼。
一片茫然中,听到惊喜的声音:“长老,他有知觉了。”
我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湛青的朦胧,我渐渐看清那是青布的帘帐。迷惑了一下,这并不是,不是我的居处。
那些杂乱纷繁的事情突然一齐涌了回来,我反手一把攥住了那搭在我腕膊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手,急切地问:“族里怎么样了?”
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气流不畅,伏在床边剧烈的呛咳起来
那人抽出手为我拍抚顺气。他的面庞凑近了我脸前。我微微侧过头,看到一个挺直的鼻子,下面是薄唇。
是明吉。
“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心。”
长长吐了一口气,我接着问:“辉月好吗?”
明吉面色不变:“他也很好,只是他身体也虚,你这屋里久病长卧气息不好,我没让他过来。”
我强提的精神泄了劲儿,软软倒回了枕上:“对,别,别让他看我半死不活的,会吓着他。”
看看站在床边抹泪的小忧小离,我动了动嘴角,可是没扯出笑容。脸上的肌肉象是僵死了一样。
“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这句话。小离反过手来抹抹眼睛,端过一大碗汤药来:“子霏哥,快趁热喝。”
努力平复咳喘,就着碗口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