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穗却摇头,“奴婢想拿回去和姐妹们分。”
&esp;&esp;看阿穗的模样和口气像是附近农家的女孩子,不是家生奴婢,冉念烟问她:“你的姐妹也在这里?”
&esp;&esp;阿穗道:“不是亲生的,是和我一起到这儿来的妹妹,差不多和小姐一个年纪。我们不像府里的姐姐们见过世面,一碟果子也是稀罕物。”
&esp;&esp;流苏撇撇嘴,把下人和小姐相提并论,果然是没见过市面的丫头。
&esp;&esp;冉念烟却没在意,她想起一件事,翡清在进入公府前就是在城外的别院当差,原本叫阿善,不知这阿穗口中的妹妹是不是翡清。
&esp;&esp;“你那妹妹可叫阿善?”
&esp;&esp;阿穗摇头道:“不是,不过小姐要找叫阿善的,奴婢可以帮您,只是咱们这儿虽比不的府里,却也有百十来号人呢,小姐恐怕要等等。”
&esp;&esp;冉念烟道:“不急,你且找着,找到了直接把人带到我这里来,只是不要告诉别人,太夫人也不行。”
&esp;&esp;阿穗重重地点头,转身离去。
&esp;&esp;流苏觉得奇怪,小姐
&esp;&esp;冉念烟明白,徐柔则并不仅是担心哥哥,实则是心里恐惧,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事物罢了,否则纵使自己不帮她,她也会一个人去的。
&esp;&esp;“你若是担心,就派两个这里的小丫鬟过去看看,总比咱们自己去要稳妥。”
&esp;&esp;徐柔则想了片刻,让秋痕拿出两吊钱,准备赏给跑腿的下人,秋痕磨磨蹭蹭地找起来。
&esp;&esp;冉念烟道:“姐姐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手下的阿穗代劳吧,我本来就让她帮忙找人的,不过是再添一句话而已,不费什么工夫。”
&esp;&esp;徐柔则明显松了口气,什么事都好说,只有用钱这一项上,她无能为力,却还是客套了几句:“妹妹先帮我垫上,来日一定把钱还给你,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
&esp;&esp;冉念烟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姐姐之前结的络子真好看,我这里正好有丝线,不如教教我?”
&esp;&esp;徐柔则笑道:“算不上什么本是,不过是我平日无聊,随手做做,熟能生巧罢了,妹妹聪明,想必一学就会。”
&esp;&esp;毕竟是自家晚辈,徐家不会真正苛待他们,炭火自然烧得足足的,服侍的人就守在门外,考虑到徐丰则来年考府试,还特意派人准备了笔墨书册,如此一来,倒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esp;&esp;真正的好戏还是在南菖院里,孩子间斗气也好,争吵也好,都是简单纯粹的,复杂之处反而在大人身上。
&esp;&esp;明日,几位有官职在身的老爷就要入南山苑供职,今晚的晚膳算是难得的家宴,南北两府的男女老少都聚在太夫人房中,倒比年节还要热闹几分。
&esp;&esp;人来的齐全,自然也少不了徐青萍和陈恩,她在入席之前对着铜镜打扮了很久,陈恩早已换好了一身簇新的绀青道袍,坐在椅子上看着墙角的西洋自鸣钟,催促道:“时间到了,你快些吧,多大一张脸能让你折腾那么久!”
&esp;&esp;果然是寒门出身,为官多年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乡音。
&esp;&esp;徐青萍盯着镜中修饰得宜的容颜,又把细眉勾画了一遍,往薄唇上点了胭脂,心不在焉地回应丈夫:“你不懂,今天有场好戏等着我呢,不摆足了架势,怎么对得起徐家人几十年来的关照。”
&esp;&esp;陈恩道:“青儿也没怎么样,有必要争一时之气吗,你和你大哥跟徐家僵持多少年了,图的是什么?爵位?那种虚衔,留之无用,弃之可惜,楚国公府现在不过是一堆空架子,咱们哪家不比他们强?为了岳母?她老人家早就不问红尘俗世,你们又何苦来呢!”
&esp;&esp;徐青萍嗤笑一声,“图的就是个痛快,我们兄妹二人肯饶过他们,他们当年可没对我们心存半分客气,把我们从金陵接来又当做累赘一样冷落在一旁,现在他们想安生,想留个好名声?晚了!我娘是看透了,可我还没看透呢。”
&esp;&esp;陈恩自然知道妻子在楚国公府时的煎熬,若是继母真心待她,也不会轮到自己这样一介毫无根基的书生娶到公府的小姐,这么多年他憋着一口气不择手段地追求加官进爵,也是为了让妻子心里平衡,哪成想官越做越大,妻子依旧恨意难消,还把自己牵扯进漩涡里。
&esp;&esp;公府里几位内兄内弟原本对他还算客气,现在也像看仇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