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班的一干同学们都羞得满脸通红,跑起操来如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使他们看起来更加配得上这项荣誉称号。
“啊,真爽!”我们全班人早就把自己挨骂的事抛到了脑后,陶醉在取笑别人的快感中。
于是分班后第一天的跑操就在此起彼伏的骂人声中结束。
或许是因为这个教室里有个女鬼的缘故,来到这个班级以后我看到的怪事一直很少。
那些会爬窗的小鬼,会突然从地里钻出来拉人脚踝的手都不见了,周围一下清静了很多。
这就像玩通关游戏的时候,有大BOSS登场通常都轮不到小鬼上台。
于是我很快就适应了这个阴暗的教室,并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颇有优等生的风范。
“哎呀,奴好弄功啊!”双魁小姐嘴里嚼着话梅,含糊不清的跟我说话。
我瞪了她一眼,“先把东西吃了再说!”
“奴也尝一个!”她说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一颗话梅,继续说:“一够棒月你后就是期中考了!”
“你想干吗?”
“照顾一下你同桌吧~”这句说清了。
果然没安好心,我横了她一眼,刚刚要张嘴拒绝,那边的双魁小姐的嘴就像连珠炮一般说了起来:“你答应啦?原来你不但人长得帅,心肠也这么好啊!谢谢你啊!”
嘴里那颗话梅仿佛进化成了她第二个舌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语速。
呜呜呜,这叫我如何再拒绝,果然这个班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半个月一晃即逝,我在这个全是差生的班级里倒是过得如鱼得水,只是每轮到值日,就会觉得头皮发紧。
秋天的傍晚,当熄灭了教室的灯火,要锁上大门的时候,那个挂在教室中央的女鬼看起来就会分外的凄凉可怕。
她就像一个巨大的晴天娃娃,无助的飘扬在寂静无人的黑暗里。
望着她飘向我的眼光,我每每只能拔腿便逃。
那样的眼神,带着企求和哀怨,她一定知道我能看到她,'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才向我求助的吧?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又能为她做什么?
本以为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过去,我会在这个破烂不堪的教室里,在那个女鬼利如锋芒的目光中待到高中毕业。
但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已经说了,我们的老师是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刘姓老太太,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因为学校的老教师不够用,新教师追求成绩不爱带我们班,所以刘老太又被请出了山。
刘老太有着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的高尚品德和坚守岗位的工作热情,因此虽然年事已高,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教我们语文。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她手舞足蹈的在讲台上十分投入,“这是辛弃疾四十岁时写的词……”
“你们要学会欣赏啊,这写得多好啊,以前高考都要考补充诗词,这是必选的!”她又晃着脑袋陶醉的念:“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还没等她说完,刘老太就在我们的注视下一脚踩空,舞到讲台下去了,一下就坐在水泥地上起不来了。
“老师,你不要紧吧?”前排的同学都一窝蜂似的拥上去扶她。
她摔倒倒是在我们意料之中,以她的眼神和腿脚,今天不摔也难保将来。
但是最可怕的是在校医诊断她脚踝扭伤,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刘老太流着两行老泪和我们暂别:“老师不要紧,只不过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接着她居然很激动的望着我们:“一个月以后就是期中考了,老师不能陪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拿第一!”
她的话一出口,全班都成化石状,在学校的大门口足足站了一刻钟才晓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