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承乾再一次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他震惊地发现,已经是辰牌时分。
他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有些麻木的头脑用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震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孤在清风观昏睡了一夜?坏了坏了,这下回去定然要被数落。”
“道首怎么不叫醒我呢?”
太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看向四周,却发现整个大殿没有半点人迹,道首也不见行踪。
他也来不及再寻找道首了,向着空空的主位,一礼,道:“道首,我要先回宫去了,有事再来与道首说。”
慌忙中,他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在太子手忙脚乱离开清风观后,清风观大殿中才缓缓走出一妇人。
正是武曌的亲娘,杨氏。
杨氏默默地将太子来过的所有痕迹全都清理干净,然后向大殿中李淳风常坐的那个位置一礼,这才离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眼眸中有一道特殊的大道符文一闪而过,周身顿时有一种超然的气质显现出来,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道:“道首真是把动静越弄越大了。”
“而且,道首竟然当着本宫的面,用出这等寄念之法,这算是在提醒本宫吗?本宫自问没有暴露任何端倪,怎么就被他看破了?”
“也罢,本宫现在这个身份有些尴尬,这双眼睛终是要还回去,不然日后可没法面对媚娘了。”
话音落下,她眨了一下眼,下一刻,她身上所有超然的气质消失了。
杨氏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长梦。
梦里,她有十一个兄长和姐姐,兄长与姐姐们都很爱护她,一切最好的都留给她,但最终,兄长与姐姐们战死了,只留下她一个。
她孤寂在一片迷雾中,再也没有任何希望,哪怕有坏人来抢本来属于她的东西,她也懒得过问。
一直到……有一个年轻的道士带着一个小娘子来到她的面前,敲开了她的麻木。
杨氏眨了眨眼,似乎想回忆起那梦里的年轻道士与小娘子到底是谁,然后下一霎,她忘记了梦,也忘记了自己做梦之事。
她抬起头,看向西方,露出一个欣慰而满足的笑,她起手向西方一礼,道:“道首,二娘,吾帮不了你们什么,只能每日为你们诵上清经文一卷,为你们祈福消灾。”
……
太子李承乾一路飞奔回太子宫,他的随侍一见他回来,直接就扑了上来,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道:
“太子爷,您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娘娘和朝中的大人们,就要扒了小人的皮啊。”
太子翻个白眼,这表情和道首往日一模一样,道:“长乐,孤不过去道首那里秉烛夜谈了一宿而已,就算是母后知道了,也会原谅孤。”
虽然心里慌得一匹,但面子上一定要稳,要做出是道首拉着孤聊天,所以才耽误了时间的样子。
母后一定不会责怪道首,那说不定也就不责怪孤了。
太子越想越觉得合理,说到最后底气也足了起来。
随侍长乐哭得更厉害了:“太子爷啊,您哪里是去了一宿?您一去七日七夜,要不是道首让杨居士来传话,宫里早就炸了,小人这张皮,又岂能留到现在?”
李承乾:???
“乖会儿,你说多少天?孤去了清风观几天?”
长乐伸出手比画了一个七,道:“七天七夜啊太子爷,您去了几天,您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