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一匹健马小驰出上蔡的北门。往北走的旅客络绎于途,车、马、步行……形形色色,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逐渐拉远。
他就是张宏毅,大报应神。现在,他不再是腿下不便的撑拐杖穷汉,而是鲜衣怒马,鞍后有沉重马包的爷字号人物,遮阳帽掩住了英俊的面庞,不穿骑装而穿了天青色长衫,没带防身兵刃,蹄声响得小驶北行。
上蔡到西平官道,平直宽阔行旅极感方便,途中车马皆可快速骋驶。由于天气炎热,车马经过时,尘埃滚滚,靠双腿赶路的人可就大感吃不消。
张宏毅一人一骑,小驶出了上蔡的北门。他并不急于赶路,赶早登程的车马皆先后超越到前面去了,他一点也不在乎。
官道向西北伸展,一望无涯似乎要伸向天底下。路旁两排道树皆粗壮古朴,非榆即槐浓荫蔽日。再往外望,则是绵绵无尽的高粱地,既看不见山,也看不见水,毫无风景可看。假使天气太热而又没有风,在路上行走,的确无趣之至,走久了真会发疯。
三十余里外的南汝集,再往西便是西平县地境了。
全程不到八十里,所以他并不急于赶路,而且这条路地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睛他也知道到了何处。
已牌正,他越过了南汝集。前面,地势更平,大太阳似乎愈晒愈有劲,晒得人头脑发昏。好在路旁的行道树枝浓叶茂,他也戴了遮阳帽,并没感到日晒之苦,坐骑却愈走愈疲劳,似乎有点不安静,不住喷气踢蹄。
也许,是马包中所带的金银珍宝大重了些,这也是他并不急于赶路的原因之一,健马的负载大重了。
这一带的治安并不怎么好,单身旅客经常有被剥肥羊的事故发生,翦径的贼伙在高粱地里一窜,平安大吉,人往里面一追,不知东西南北,怎么追?
前不见车马,后不见行人,愈走愈寂寞。
健马靠道左小驶,树阴下依然热浪逼人。
前面十余步外,路左的一株大榆树下,伸出两条人腿,穿了百搭麻鞋,很不妙,象是死人的腿,在这前不见村,后不沾店的地方,有人病例或倒毙,真难处理。
他的坐骑本来就走得慢,人腿吸引了他的注意,坐骑更慢了。
终于,他在一旁勒住了坐骑。
是一个穿青直裰的大汉,以包裹作枕,似乎因暂时歇息而睡着了,身旁还搁了一根手杖。
不是手杖,行家一看便知,那是缤铁打造的六尺鸭舌枪,可当枪也可当杖使用,枪招里面本来就有五成杖招。
大汉可能被蹄声惊醒了,大环眼一张,粗壮的身躯并不曾越动。
显然,大汉够壮实,但气色并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许真的有病。
“老兄,需要帮助吗?”我善意地问:“要水,要行军散?”
“哦!你阁下真有意帮助在下吗?”大汉躺着不动,语气似乎不太友好。
他象个鲜衣怒马的年青大爷,大汉却是浪人穷汉,气氛不友好并非反常。
“是呀!出门人需要互相照顾,不是吗?”他笑笑说。
“对,有道理。”大汉挺身坐起。
他看清了对方的身材象貌,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本来就是嘛!老兄。”他不动声色,脸上仍接着笑意,一团和气。
“很好。”大汉抓鸭舌枪提了包裹站起,盯着他狞笑:“要帮忙嘛!就帮到底,对不对?”
“对,也不一定对,老兄。呵呵,帮忙一定要量力而为。假如说,你老兄要我帮忙摘下天上的大太阳,至少,我就没法替你弄到一把可以爬上天摘太阳的梯子,我能帮什么忙呢?”
“阁下,还不至于严重得要你帮忙上天摘大太阳。”
“那……你要……”
“把你那盛满了金银的马包送给我,就算帮了我的大忙啦!我一定感激不尽,你阁下也功德无量。”
“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