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脸色苍白,口宣佛号,低声道:“施主,小尼方才只是想制服恶人,并无杀人之心你若不朝他死穴猛击,他岂会毙命?”
胡笑天道:“小尼姑,恶人企图杀你辱你,你反击杀死他们再正常不过,何必愧疚于心?孔夫子亦曾说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有时候,杀一人即是救万人,你明不明白?”
静心闻言愕然,喃喃道:“杀一人,救万人?杀一人,救万人?”
胡笑天微微一笑,直接问道:“小尼姑,你身上可带有专治内伤的丹药?”他出剑刺杀一僧已属极限,随后又格挡另一恶僧的刀招,体内气血翻腾,经脉已然受创刚刚结束的一战虽然短促,但对方均是佛门高手,交手时反应稍有迟误,被杀的就会是他
“哦”静心回过神来,老老实实掏出一瓶丹药,关切地问道:“施主,我先替你把脉好不好?服药后再施以金针之术,疗效佳”
胡笑天道:“不必了敌人转眼又至,哪有时间给你疗伤?”问清楚用法,立即吞药服用至于剩下的药丸则不客气地纳入自己怀中他催动真气,化解药力,竟发现有几处穴道出现联通的迹象精神顿时一振,禁功力战的方法果然有效他暗喜未停,忽觉真气汹涌,手太阴肺经等经脉竟然又恢复了畅通不禁暗叫苦也由于他体质特殊,先前虽自封了部分穴道,但激战中气血鼓荡,真气冲穴,强行冲开了禁制这意味着他自行禁功的法子仅能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欲用此法破锁,唯有在每一次战斗前自封穴道,实在极为麻烦
要知道他**之坚实强悍已是当世一流,灭世霸王决又炼到了第八层境界,内外兼修,除开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谁还能彻底封死他的穴道?特别是那些灌注了玄宗真气的要穴,即使被一流高手点中指力至多维持半个时辰穴道自解
因使刀的两僧被杀,倪护法惊怒欲狂,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任务居然被一莫名其妙现身的年青剑客搅黄,难道是霉运当头,祸不单行吗?加上昨夜的失利,他该如何交差?倪护法突然发力迫退妙法、孔庆侠纵身一弹,径直朝胡笑天冲去发了狠心要结果这小子的性命妙法、孔庆侠不敢怠慢,急忙奋起直追怎料一名棍僧横身跃起举棍撩打,硬是拦住他们的去势
倪护**力提至十成,转瞬间掠至,狞笑道:“小子你多管闲事,纳命来”胡笑天沉声道:“未必”说话间剑法展开,与倪护法叮叮当当战在一处交手不过数招,倪护法但觉对手剑势密不透风,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心中一动,失声叫道:“原来是你”胡笑天笑道:“是我不知倪护法有何见教?”
倪护法右耳根部登时一阵刺痛,怒喝道:“姓胡的,你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为何屡屡坏我好事?”
胡笑天道:“反正跟你青龙会不是一条道的”
倪护法又气又恨,心知再斗下去也是徒劳,当机立断地抽身跳出战团,斜飞掠走,口中同时发出尖啸通知同伴撤退那两名棍僧亦是果决,立即相互掩护着纵身退走泰山剑派众人尽管心恨不已,但无力截杀对方,只好冲着人家的背影呼喝怒骂几声,聊以自慰
倪护法和那两名棍僧汇合后,恶狠狠地朝胡笑天点了点,做个割喉的手势,含恨离开
妙法和孔庆侠先后掠来,与胡笑天打个照面,妙法合什称谢,孔庆侠却是脸红尴尬“师父”静心扑到妙法的怀中,想及那些与强敌周旋却不幸殒命的泰山弟子,忍不住低声抽泣妙法轻声叹息,抚摸她的背心低声安慰孔庆侠只当没看见胡笑天手中的阔刃长剑,也识趣的没有追问对方为何会神兵天降,干笑道:“胡公子举手间击杀恶僧,逼退青龙会十二大护法之一的倪镇涛,果然是了不得的青年俊杰,佩服佩服”他曾经口出狂言要教训对方,此时才惊觉这年青人武功深不可测,态度立时不同如果他知道胡笑天不仅击败过倪震涛,还击杀过青龙会另一位马姓护法,只怕下巴要惊到脱臼
胡笑天淡淡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孔大侠,我看你们要么早日进入疫区,要么传信邀请高手助阵,否则难以摆脱青龙会的纠缠”他们一行有妙法师徒压阵,自然不怕感染时疫,但是青龙会的高手们谁敢闯进疫区送死?即使是以四大神将之尊,若未练到金刚不坏之身的境界,也一样有感染时疫毙命的风险
孔庆侠厚着脸皮道:“敢问胡公子意欲去往何处?能否护送我等进入亳州?”
胡笑天摇摇头道:“我欲改道前往徐州,与诸位不同路,恕不奉陪了那倪震涛铩羽而归,尚需时间重组织人手,短期内不会露面了,你等的安全应无大碍”妙法、静心等是去救死扶伤,扑灭疫病,与他禁功修行的目的天差地远
孔庆侠大为失望,无奈作罢当下众人重整队,伤者改乘马车,死者就地掩埋,匆匆启程赶往亳州临行之前,众人向胡笑天道谢作别,并送了一匹座骑给他代步
胡笑天也不推辞,翻身上马向着东北方奔驰而去
行出数十里,逐渐见到人烟村落胡笑天顺路买了点干粮充饥,转上官道驰行于黄昏时进入了商丘地界
眼看天色将晚,胡笑天选了一处靠近溪水的土坡休息他就地取材,从溪水中抓起两条大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升起篝火烧烤当烤鱼的香味随风飘散,几只夜晚出行的小兽悉悉索索的靠近,躲在草丛中偷偷窥探胡笑天难得放松心情,自顾自的享用烤鱼,可惜少了香料盐味美中不足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胡笑天轻轻一纵,跃上树枝高处,极目眺望,但见东北方向有火光闪动,离此约有五六里地之远他不禁动了好奇之心,跃落地面扑灭篝火施展轻功奔去奔到半途前方又是一声同样的惨叫惊起,撕心裂肺,仿佛有人正在遭受某种酷刑折磨他转念一想,放慢了奔行的度,果不其然,片刻后又响起第三次惨叫声传遍四野
胡笑天眼力凡,不需要靠近已然看清前方的景象只见稀疏的林子中燃起了三堆火苗,一位白衣男子四肢大张被捆绑在树下双目空洞流血,已经被挖去一对眼珠,耷拉着脑袋急促喘息着他胸腹处插着一根削尖的树枝,长约两尺有余,贯体而过,鲜血顺着树枝末端嘀嗒落地,在身下汇成了一滩污血在两丈开外,另有一名头戴青铜面具、挺拔如标枪的黑衣人,身背长剑,手中把玩着几根削尖的树枝,目光冰冷无情,又似燃烧着仇恨的怒火他显然是有意折磨那白衣男子,不让他轻松死去,若非是心肠冷酷到了极点,便是别有用心
胡笑天早非初出茅庐的冲动少年,见状心中起疑,悄然跃上一棵大树,隐身枝叶中默默观看
又过了半个时辰,西北方人影闪动,竟有七名高手联袂奔来,分明是受了火光和惨叫声的吸引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极为警觉,不等来人接近,已经隐身藏起那批高手自恃人多势众,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待来到林子边缘,看见那插满树枝、奄奄一息的白衣男子,不由纷纷怒喝:“是聂兄”“聂兄弟”“天杀的,是谁如此折磨本宗弟子?”当下一起抢上,其中有三人动作迅,几乎不分先后的落到那白衣男子身边砰他们落足踩地的一刹那,地面陡然塌陷,泥土烟雾喷射上天,笼罩四周在漫天的烟尘之中,暗器嗖嗖破空,声声催魂
“有陷阱”
呼声未止,已有人中招惨叫,噗通坠入凹陷的大坑底部,旋即加刺耳尖锐的叫声响起剩下那四人大惊,翻身后跃,仓啷啷抽出兵器护住头胸部位,如临大敌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
那四人岂敢马虎大意,背靠背站成一圈,脚下缓缓移动,避开下风处待烟尘散尽,但见树底下多出一个长两丈、宽一丈的大坑,坑底倒插着一排排削尖的树桩,先前那三人被树桩刺穿了身体四肢,兀自在挣扎扭动,血流不止
胡笑天倒抽一口冷气,那三人身手不俗,却躲不开这粗陋的陷阱,要么是刚才的烟雾中混有强力迷药,要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