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知道,在古代婆婆便是这般刻薄的。
成婚那几日的好脸色,只怕是因为安母以为四哥不行。如今信了四哥行的话,必然要翻脸的。
他不说实话,安四却不傻。
羽哥儿干活向来麻利,怎可能这般不小心将自己烫伤?
他脸一沉,再也忍不住,大步去了正房问安母:“母亲,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身子好了,便觉得羽哥儿配不上我了?便处处刁难他?”
见大儿子竟然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安母顿时气上心头:“好啊!果然之前的贤惠都是装的,他又在你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好你个孝子,果然是娶了夫郎忘了娘,被个小贱人一撺掇,便来质问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安四还未说话,帘子一掀,安五走了进来,对安母道:“母亲,嫂夫郎什么都未说。”
安母冷笑道:“没说?那是不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顾全大局的模样?”
“母亲……”安五差点要被安母气死。
他还要反驳,安四突然插话道:“母亲,羽哥儿什么都未说,更没有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做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他不是冷如意,母亲不能因为吃过冷如意的亏,便将怒气都迁怒到羽哥儿身上。”
说起冷如意,安母气得更狠。
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夫君才会对她视若无睹,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长得一副祸国祸民模样外表柔柔弱弱实则恶毒无比的贱人了。
她还要训斥这个大儿子一顿,未曾想安四先开口道:“母亲可还记得当年祖母如何苛待你,您又如何委屈的事?”
安母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当年的苦那是无处可诉,唯有这两个儿子懂她。
可如今,这两个儿子都站在新夫郎那边……
见母亲又眼泪汪汪,安五连忙安慰道:“母亲,您最大的愿望不是想看着我们兄弟过得好,过得比大房还要好吗?家和才能万事兴,四哥喜欢嫂夫郎,您又何必为难嫂夫郎,为难四哥呢?”
安母压了压怒火,道:“好,先不说他挑拨我们母子之间关系的事,也不说他的出身,就说他那孕痣的颜色,必定是不能生的。一个不能生的哥儿,我岂看得上?”
安四失望地看着安母:“母亲,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好多少,只是羽哥儿看你难受这才哄你的。”
他话音一落,安母安五皆是一愣。
片刻后,安母又恼怒地道:“你用不着为了维护他这样说自己。”
安四冷着脸:“我一个汉子犯得着这般贬低自己?对别人我根本没反应,唯有对着羽哥儿才偶尔有那么一点感觉。”
说完,帘子一掀,走了。
之前一直担心母亲身子未好,不好为羽哥儿说话,可母亲做得越发过分了。
他嘴笨,没五弟那么会说话,他只能想到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了。
果然,他走后,安母又捶着被子哭道:“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安五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垂头丧气地道:“母亲,命苦的难道不是四哥吗?”
原以为四哥好了,没想到只是嫂夫郎安慰母亲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