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厨师学徒的包菜豆腐乳暂时拯救了国王的厌食症,但却似乎没有根治。
因此他需要那名学徒提供更多新奇的味道,来刺激陛下的食欲,这件事才会如此刻不容缓。
而且,仅仅两个晚上,他购置的那道菜,便用去了一半。
在这个难言之隐下,邦当才无法对法比安说更多。
邦当只能用命令的语气道:“那就抓紧调查!”
法比安不悦的砸吧了一个舌头,尽管如此,仍旧是责任压过了情绪,他如实禀报:“不过,也不算没有什么收获。”
“哦?快快道来!”
“那名学徒叫做朱尔·兰波特,十九岁,孤儿,并不是本地人,他的父母曾经是凡尔赛宫的建筑工。”
听到此处,邦当心头一紧。
在凡尔赛宫这栋奇观建筑拔地而起的进程中,充满了汗水、泪珠以及血液,无数劳动者的丧命于这个伟大工程当中。
然而,国王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却有点缺乏仁慈,他曾多次拒绝支付殉职者的抚恤金,并处死过抗议者,因此积累了不少民怨。
听法比安的意思,那个叫朱尔学徒的父母,正是凡尔赛宫的受害者之一。
若是如此,陛下就相当于是朱尔杀父仇人,他若得知真相,极可能拒绝为陛下制作美食。
“你的意思是,他父母是法尔赛宫工事的受害者?”
“的确死于宫殿建筑工程,但却谈不上受害者。”
邦当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五年前,陛下与反法联盟的战争进入了关键时期,一旦陛下不能在英国加入战局前结束战争,法兰西的朝局可能因此动荡。在这个前提下,陛下空前需要民意支持,所以在对待工事殉职者事件上,意外地仁慈起来,并支付给殉职者亲属丰厚的抚恤金。而那名学徒的父母,正是在这个时期遇难的。”
听到此处,邦当悬着的心总算平息起来。
法比安继续道:“不过,那笔钱似乎被他支付给了凡尔赛镇上一家酒店的老板,当作学习厨艺的学费。然而在很长时间了,他似乎只干杂活,但最近不知怎么的,他似乎发明了一道轰动凡尔赛的菜肴,叫做……嗯……什么来着?”
“麻婆豆腐。”
“对!麻婆豆腐。对于他突然猛增的厨艺,我的人没有调查到任何线索,暂时不清楚原因。嗯,就这么多了。”
邦当闻言若有所思起来,他对朱尔有了进一步了解:
一个身世单纯却可怜的厨师学徒。
至此,邦当此行的目的就算完成一半。
接下来,是另一半:“法比安,拜托你一件事情,替我去凡尔赛镇上买一份麻婆豆腐来尝尝,派你的人去也行。”
“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馋了?”法比安戏谑一笑。
“你帮我就行了,别啰嗦。”
“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陛下的侍从,我必须尽量待在陛下身边。”
“这是个举手之劳,我非常愿意帮你,但是对不住了老朋友,这件事我无法帮你。”
邦当听出了意外的味道:“为什么?”
“似乎是今天早上,他被所依附酒馆的老板,赶了取出。”
“什么!”邦当几乎是尖叫地喊了出来。
明明昨天自己才去那里光顾,怎么今天就被人炒了?
而且不合逻辑啊:“朱尔的菜正卖得火爆,那个老板应该好好供着这棵摇钱树才对,怎么会主动砍倒呢?”
“谁知道呢,”不知道邦当难言之隐的法比安,满不在乎地摊开了手,“我虽然有打探情报的伎俩,但却不是使用巫术的邪巫,无法窥探别人内心的想法。”
邦当追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这我倒是知道,”法比安说,“凡尔赛镇上,一家名为乔利的旅馆里。”
租住在了旅馆里……邦当锁眉忖度……说明他有长期待在镇上的打算,那么,他将有什么样的行动呢?
邦当换到朱尔立场,三分钱难倒英雄汉,立即猜到,获取收入很可能是朱尔的主要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