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皇帝会不知道怎么处置吗?他当然知道。早从动了念头起,他定然就想好后果了。
这番话不过是故意让臣子心生感激罢了。
圣旨很快一一传了下去。
婉贵妃痛哭一番,当晚就病了。
她还得挣扎着坐起来,表心迹:“臣妾家中不知皇恩,惹出这般祸事,臣妾唯有吃素斋,多念经,方能代他们赎罪过……”
以示对皇帝绝没有怨怼。
她表完心迹便又浑浑噩噩地发着热睡过去。
如此半梦半醒,听见了什么搬进搬出的声音。
婉贵妃喉间如火烧,疼痛难忍。
她艰难出声:“什么、什么声音?”
嬷嬷抹着眼泪答她:“咱们要搬去拾翠殿了,四公主也要搬走了……往后就不再养在您的膝下了。”
拾翠殿离皇帝的居所更远了。
四公主一走,也没了求见皇帝的借口。
她的月例都被免了……徐家这一垮,她要不了两年便会捉襟见肘……
若是没有金银打赏宫人,宫人又见她失宠,她很快便会过上落魄的日子……
“你还记得王才人吗?”
婉贵妃死死抓住嬷嬷的手,哑声道。
“那个不得宠的王才人?”
“是啊……她,她入宫时,本宫还讥讽她举止寒酸。她到三十来岁,只被陛下宠幸过一回。偏娘家能给她的银子也不够多……”
嬷嬷也勾起了回忆。
那王才人,日子过得好似掖庭宫女一般……人人可欺。
“我也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吗?”
婉贵妃心口一痛,指甲都掐断了两根,嘶声道:“不,嬷嬷,我不想……我不想变成那样,将来陛下再见我,恐怕都认不出我了……”
婉贵妃嘶声痛哭,直到昏过去。
宣王府。
薛清茵懒散地倚着椅背,身边是宣王。
“……便大抵是这些了。”
亲卫立在他们的跟前,将皇帝连下的几道圣旨的内容都细细念来听了。
徐家旁支死了一些人。
凡是婉贵妃的血亲,则多是判了流放。
那个“下毒”的鞠兴被砍了头。
其它依附于徐家的,该贬官的贬官,该死全家的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