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这声“义父”唤的安平冷汗都下来了,不知道皇帝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陛下……陛下?”
被皇帝称之为“义父”的男人微微偏头,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来,他声音嘶哑,仿佛砾石磨过。
“陛下。”
皇帝怔然看他。
摄政王仿佛一抹幽魂,浑身浴血,轻声问他:“那虎符,为何是假的?”
皇帝一怔,接着眼前骤然压下来一抹黑暗,直接从帝辇上跌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皇帝神智昏沉,视线的最后,是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步步朝着大雪中离开,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原地。
相府。
晏行昱自从回府后,便一直在桌案前抄经。
阿满将药端来,看着他抄的手都在抖了,担忧道:“公子,喝了药先去睡吧。”
晏行昱头也不抬,淡淡道:“放那吧。”
阿满将药放下,抱着膝盖坐在晏行昱脚边,他有些困,没一会就抱着趴在晏行昱膝盖上睡着了。
这个睡姿不怎么舒服,阿满睡了半个时辰就头一歪清醒了。
他揉着眼睛抬起头,发现烛火已经被换了一次,晏行昱还在抄经,桌案上的药不知何时已经喝过了,只剩了点药底。
阿满打了个哈欠,抱着晏行昱的腿,含糊道:“公子,睡吧。”
晏行昱摇头。
阿满见他还在抄,明日八成手酸疼得要命,只好使出新学的杀手锏:“您今日和七殿下分别时,不是说好了明日要去南书房一同上早课吗?您若是一夜未睡,殿下肯定瞧出来。”
正在飞快写着的晏行昱笔尖一顿,有些茫然地看着阿满。
阿满一见有效,忙说:“到时候殿下可心疼了。”
晏行昱呆了好一会,才怔然将笔放下,讷讷道:“对,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阿满:“……”
阿满眼睁睁看着方才怎么劝都不听的晏行昱立刻不抄经了,起身洗漱,很快就上榻乖乖睡觉了。
阿满:“……”
怎么说呢,心里有点酸。
翌日一早,晏行昱早早起来,进宫去南书房上课去了。
今日的南书房出乎意料的安静,三个皇子没来不说,连早早就到的林太傅都没出现。
晏行昱有些疑惑,他先到了位子上等荆寒章,但等了半天,整个南书房安静得要命,日上三竿了也没人来。
晏行昱满脸懵,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要去找个人问问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晏行昱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一脚踹开了南书房的门。
这么大动静,肯定是荆寒章。
荆寒章飞快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竟然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晏行昱伸出手给他顺气,怕他岔了气。
荆寒章呼吸平稳后,才别扭着道:“我……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你、你别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