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轩道:“我原先只当林小姐敏感细腻,每想到却是这般的重友情,虽然我觉得有些失之偏颇了,但也不能不佩服林小姐的勇气与胆量。”
之涵道:“我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只求良心平安,至于结果如何也是无暇顾及的。”
相谈一会,之涵感到心中畅快许多,又与张志轩聊了许久,才离去。
几日后,之涵在校园中遇见安碧环。她还是一副艳丽打扮,见了之涵亲热的打招呼,笑道:“之涵妹妹,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不去我那玩呢?我们一直念叨着你呐。”
之涵道:“本来是准备去的,但最近功课忙些,因此又耽误了。”
安碧环道:“妹妹真是好学,怪不得说起话来都显得有学问。不像我们这些人,来了学堂也不过是混日子,交朋友,哪里真正学到过东西。对了,你认识周愈然吧,我在志轩的相簿里见过你们的照片。”
之涵道:“认识的,但也不很熟悉,普通朋友罢了。”
安碧环笑道:“当然不会是恋人了!我前些天见着他同一个叫吴苑薇的女生在一起,看样子亲密的很呢!哦,那个吴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吧?”
之涵听罢,心中苦水一阵翻腾,只得装作惊奇地道:“是么?我倒没听苑薇提起过呢!这回我可不能放过她了。”
安碧环道:“你们小孩子就爱为这些你爱我爱的事瞎兴奋,其实大家处的来就在一块,处不来就各自分开,也没有什么的。”
之涵见安碧环思想开放的很,说的话乍听无理,细细回味起来也有几分事理在其中,便笑道:“若是都如安姐姐这般开通,那还哪有小说家鼓吹的那些个风花雪月,肝肠寸断呢?”
说罢,二人一同笑起来,也不再谈下去,只随便扯些话,便分开了。
第 19 章
半月后,林海葵有意取了陈雨前过门。但陈雨前身份毕竟不比往日,因而也就请了些熟悉的亲戚朋友,免得再生口舌。
虽说是从简了办,但林府上下仍是张灯结彩,大红双喜贴上了每扇窗户,每道门。簪花堂上喜字中央挂,红绸绕房梁,一对红烛相对摇曳。
陈雨前一身喜庆打扮:鲜红的元宝印花旗袍,金黄的坠子首饰点缀其中,乌黑油亮的长发挽成如意髻在鲜花的簇拥中挺立在脑后;瘦削的面庞由于喜气的笼罩也多了几条柔和的线条。
林海葵身着咖啡色元宝印花长衫,胸前一朵红色绸花;头顶黑色礼帽,一对金钗立在帽檐两边,几缕头发由帽檐下显露出来,由于汗水的浸透,服帖地爬在额头上;面上泛着红光,精神矍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人面桃花别样红。
二人忙着在园子里迎往招呼客人。
相比之下,之涵显得朴素了许多,只穿了一件桃红旗袍,颈上挂了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两颗珍珠耳坠在白嫩地脖颈两侧摇晃荡漾;乌黑地发丝用珍珠发卡别住,瀑布般泄在脑后,好似繁花从中一株悠然开放的百合,纯洁脱俗,独自美丽。
宾客到齐后,张仁甫主婚,在掌声与道喜声中,二人行了三拜大礼。
之后,众宾客纷纷到桌前落座,急着喝一杯喜酒。
陈雨前毕竟是交际场上的人,行过礼后并不在后房端坐着等人们去闹洞房,而是大方地陪着林海葵四处敬酒,说笑。
张志轩坐在之涵下手,举杯道:“林小姐,恭喜啊!今后家里多了个新姨,又要热闹许多。”
之涵笑道:“多谢。今儿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爹以后身边有个人陪着,我也放心许多。”
李宏走过来,插话道:“是啊,今后嫁了人,也不用担心你爹一个孤老头,没人疼咯!”
之涵嗔道:“李伯伯,您又拿之涵开玩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啊。”
李宏笑道:“哪有什么外人,不就是志轩么,他也算外人么?我看同他一比,我倒成了局外人啊。”说罢,见之涵羞红了脸,朗声大笑起来。
张志轩也随之涵改口,叫道:“李伯伯,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今天来的都是老朋友,何分什么内外呢?”
李宏道:“好哇,你们倒是一致对付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我是说不过你们年轻人,还是找你爹那个老家伙喝酒去。”说罢,提起酒壶,自斟满酒杯,摇摇晃晃地去了。
林海葵同陈雨前到了桌前,在座的纷纷起身,举杯。
林海葵道:“感谢诸位今日来喝鄙人同雨前的喜酒,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各自尽兴。”
众人齐声道贺,一一碰杯后,一饮而尽。
陈雨前走到之涵同张志轩中间,道:“二位算是雨前的大恩人,大媒人。之涵妹妹,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雨前出身卑微,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见谅。你们一家就是救命恩人,雨前定会好生服侍老爷。雨前无以为报,就请二位同饮了这杯酒吧!”说罢头一仰,咕咚一声率先饮尽,又将酒杯翻过来,向那二人一示意,笑望着。
之涵道:“雨姨言重了,我恭祝你和爹和和美美,白头偕老。”说罢,也饮尽,脸上微微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