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云霜的那句话,四周围观的邻居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郝德恒和郝母的身上。靠在郝家隔壁门槛上,穿着蓝布衫、头戴印花巾的妇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嬉笑,发出一声轻笑。
“可不是嘛,昨夜深更,郝家的那个小女孩整夜啼哭,那做父亲的不仅不加以安抚,反而那位做祖母的骂声震天,甚至扬言要溺死那孩子。梁氏只能深夜抱着孩子跑到外面哄,就怕打扰了那做父亲的安宁,再招来一顿暴揍。”
郝母立刻尖锐地反驳:“崔寡妇,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崔寡妇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胡说八道?你要是怕我胡说八道,就把你们家的墙砌得高一点、厚一点,免得你们家打孩子骂媳妇的声音天天飘到我家,那些污言秽语,差点把我的耳朵磨出老茧来。”
“你……”郝母气得无言以对。
郝德恒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郝家本就贫困潦倒,他入赘为婿本就是出于无奈,他把这视为一种奇耻大辱。自从老丈人去世后,他便对妻子百般轻视,将她当作仆人一样使唤,以此来寻求内心的平衡。
此刻,姜云霜在众人面前提及他是“赘婿”,仿佛重重地踩在他的痛脚上。他脸色一沉,说道:“姜姑娘,我之所以没有与你计较,是因为你是女子,但我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将我的宽容当作软弱!既然如此,咱们就上公堂见个高低!”
说着,他就要去报官。
姜云瑶神色骤变,立刻上前阻拦郝德恒:“千万不能报官!”
在良民与罪奴之间发生冲突时,一旦闹到公堂,无论谁对谁错,罪责都会落在罪奴身上。郝德恒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
他决心要让侮辱他的姜家人付出代价,眼见姜云瑶挡在面前,他冷冷一笑,嘴唇贴近她的耳边,低声狞笑道:“想要讨回那笔银子?简直是白日做梦!你们这些卑贱如牲畜的罪奴,今天不把你们送进监牢,我郝德恒就不姓郝!”
姜云瑶的情绪被他的言辞激得怒焰翻涌,愤懑之情涌上心头,挥手间猛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郝德恒当场愣住,不知所措。
眼见儿子遭受打击,郝母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如同利刃刺耳,怒气冲冲地扑向姜云瑶,试图以暴力回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二婶岂能让女儿白白吃亏,立时反击,紧紧抓住郝母的头发,用力向后扯拽。
郝母痛得尖叫不止,,郝德恒见状急忙上前,试图解救自己的母亲:“放手,别伤害我娘亲!”
随着他的介入,姜文昭、姜文博和姜锦琛也纷纷加入这场混乱之中,郝家的门前顿时陷入一片狼藉和混乱。
姜云霜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焦虑万分,头脑如同炸裂般疼痛。
然而,在这样的慌乱之中,她的思维却异常清晰,瞬间便有了应对之策。
恰逢郝德恒被姜文昭一脚踢出混乱的战团,姜云霜迅速走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郝德恒,你难道不记得曾经送给云瑶的那封深情款款的信了吗?”